一直看到门外响起开门声,他才不自觉地竖起耳朵听。
门被关上、路正则弯腰脱鞋衣服细细索索的声音、在客厅走动的声音。
客厅里还放着那几箱罐头,路正则直接看傻了。
如果在大排档的时候,吴毛问这个余灿是那个资产仅次于祁家小少爷的余灿吗?他还会小小地质疑一下这个资产统计是不是有误,但现在,完全不用质疑。
吴毛说这位小少爷和祁家少爷关系不一般,不一般到那种地步?就是祁然只要说一句没钱了,余灿能直接汇款到祁然账户里。
毫不犹豫,十分豪横。
是这个余灿的作风了。
那罐头上的英文,路正则一个都看不懂,在他的认知里,这些东西都是价格不菲的,他看了一眼伸着舌头看着自己的辛巴,估量着以这只傻狗的饭量,得吃不少吧?
他也终于知道前一天结账的时候,怪异的地方在哪里了。
卧室门被打开,余灿趴在床上,支着床低头看着书。
这段时间天气忽冷忽热,余灿穿着一条宽松的敞腿长运动裤,睡衣倒是短袖,用力绷住的肩胛骨在薄薄的T恤下勾勒出坚毅的轮廓。
余灿抬头看他,他没忍住后头“咕咚”滑了一下。
“我以为你今晚要和你朋友在外面玩。”余灿说,眼底有一片白光。
路正则想说自己没有在外面玩一夜的习惯,临到嘴边了,变成了一句:“我这不到六十平米的房子,委屈你了。”
余灿先是一愣,再路正则一脸“我刚才说的哪门子醉话”里笑出了声。
他坐起身,语气倒是轻松:“你要是觉得有压力,我就回去了。”
路正则:“……”
意识到话题越来越糟糕,路正则打算转移话题,把话题引到了辛巴身上:“那罐头……辛巴……”
“它挺喜欢吃的,”余灿将书放腿上,挑起眼皮看他,“还好,祁然家的猫喜欢吃这种,挺营养的,没想到辛巴也喜欢。”
路正则张了张嘴。
余灿眨了一下眼睛:“我就是觉得,能试着和辛巴相处相处。”
路正则觉得酒劲现在要上来了,他第一次听说这种相处法。
留下一句“人不如狗”就去洗澡了。
等洗完澡,余灿站在客厅拿罐头,辛巴倒是没敢上前,只是眼巴巴看着,余灿晃了晃手里的罐头:“好像人也可以吃,要不打一个?别跟辛巴置气了,好歹你也是它爹。”
路正则直接进了卧室,“啪”的一下关了门。
.
路正则只休息了三天不到,第三天当晚就去局子里值夜班了,余灿少爷回自己家拿了东西,处于这样那样的心理原因,余灿到底还是没给路正则说房子已经装修好了。
路正则只当他是少爷性子,各方面讲究,自然是要弄得久一点。
在路上,余灿的手机响了好几声,他以为是公司方面的事,就暂时没管,等上楼关了门,看手机才发现,又是陌生号码的短信。
短信内容很简短:
我一定会要了你的命——
你等着——
很快——
沉寂了一个多月的刘春才终究还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余灿叹了口气,躺在沙发上揉着眉心。
路正则要到明天早上才回来,余灿倒是有点不太习惯了,床尾那个裹着被子睡觉的人不见了,他也一点也不想睡在床尾了。
余灿在床上翻了好几个身,整间屋子寂静得能听清每次翻身发出的摩擦声。
药物的作用在今夜失效了一般。
所以啊,人就是不能尝到点甜头,他想着。
在余灿每天孤身一人置身别墅的时候,他没想到自己会因为有个人不在家里而心绪不宁,他拉开门,想着一定是因为没让七条八万在床上睡觉的原因。
没想到打了门看见那两个小短腿在被窝里都打呼噜了。
辛巴一听见开门声就立了起来,不知道他是没睡着还是被惊醒了。
果然猫咪都薄情,铲屎官的心里特别酸。
宠物很大程度会表现出主人的姿态和脾气,余灿又想起这句话,突然觉得刚才的想法又特别不对。
罢了,心绪不宁时总会胡思乱想。
辛巴被拴着,想靠近余灿而不能,只能眼睛不移注视着余灿,月光洒在窗边,漫进如今显得有点拥挤的房间,显得有股淡淡的清冷气息。
也许是月下之人容易暗动情愫,也许是辛巴那种想要亲近又不敢亲近动物眼神,余灿向辛巴脖子后面的项圈伸出了手。
“你安静一点,别扑我。”余灿低声说,猫窝里的俩小东西一点也没有擦觉到自家主人正在和别人家的大狗建立友谊。
辛巴在他身边呼吸着,听起来很是兴奋。想用鼻头蹭余灿的脸,但又怕,只能或近或远地嗅着。
余灿在辛巴身上闻到了一股路正则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