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被余灿抓住了手,是那种诡异的大力,路正则只觉得手腕一痛,他看着余灿的眼睛,那漆黑无关的眼珠子正对上他的眼睛。
余灿的嘴唇开合,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手心rou
“我为什么会成为替代品?难道是因为我和他同年同月同日生?”
杂乱的环境、恶臭的气味、周围漆黑一片,余灿张了张嘴,问出这个问题后,自己都自嘲般地笑了一下。
没有人会回答他,长久的沉默之后,被禁锢的手臂传来一阵刺痛,让他瑟缩了一下,冰冷的东西流向他的血管,它甚至能察觉血管里的异物飞快掠夺着他年轻的血ye。
变得腐朽,恶臭不堪。
“你不是替代品,”男人伸手按住他的头,真的如同抚摸一只邋遢的小狗,“你怎么能说自己是替代品呢?你眼睛里的那份这么久都没有磨灭的光,倔强到骨子里不肯求饶的心,与其说是替代品,不如说是一个很好的试验品。”
余灿黑布之下的眼瞳颤抖,心脏剧烈跳动。
“可是我是人啊……”余灿摇着头,低声下气的语气里全是悲怆。
“我是人,我是人……”
“小狗就是小狗,咬人都留不着印。”有人嘲弄地笑了一下,带着温热的宽大手掌触及余灿的皮肤,带着粘腻,鼻腔之下都是腥咸的恶臭味。
“你忘不掉的,你别想忘掉。”男人的话突然穿破余灿的耳膜,带着一股不可辩驳的肯定。
那只满是粗粝的手游走过的肌肤,都是一寸有一寸的烙印。
滚烫。
火烧火燎。
“深渊之下是更黑的深渊,你不配往上,你应该在暗无天日的深渊里永远痛苦。”
“不,不可能!”余灿用力辩解,犹豫挣扎,针头脱落,血线顺着手臂蜿蜒而下。
“我只是想要未来,我才十几岁,我不能毁在这里!”余灿抱住头。
“你们才该死……”余灿的眼神变得狠戾,眼眶里的血色布满眼球,喃喃低语,“你们这些人才该死,该死在深渊里!”
“我不是试验品!我是人,我是人。”
“我就要告诉他们,再来一次我也会把那些不堪的、污浊的一切告诉他们的。”
“我在深渊里,但我拼命就要往上爬,深渊只有黑暗的话无所谓,但淤泥和腐臭缠身,一刻我也不能忍受!”
“我不会葬送在这里的,我会爬上深渊,看到天光!”余灿捂着耳朵,将所有的嘲弄和低俗的咒骂都隔绝起来,死死咬着嘴唇,尝到嘴里的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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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刺骨的寒风席卷了H市的大街小巷,余灿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醒来的,外面的大风把医院的窗棂“摇”得哗哗响。
余灿被许友盛的大脸吓了一跳。
“灿儿,”许友盛眼角都飙泪了,“灿儿你可算是醒了,你都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里,实训课跟赛车一样狂飙。”
“……”余灿还有点迷,脸上受了伤,一跳一跳的疼。
“人家刚醒,能不能不要说这种让人压力倍增的事?”周晔手里拿着一沓本子站在病床旁,摇得哗哗啦啦的,“都给你记着呢,估计你也不太能用上。”
余灿声音沙哑:“谢……”
“别谢了,你先好好养着,”周晔叹了口气,“下午我们还有课,就是来看看你。”
“我躺了多久了……”
“三天,”许友盛抓着他的手,“可吓死我们了,来的时候还围着警察,你身上都是血,我以为你被什么人当街捅了。”
“……”余灿默默抽回了手。
午饭是夏江带来的,路正则跟着,看见余灿醒了,一直在叨叨。
余灿的头被那人不知道砸了多少下,幸好用尽全力在减震,有点脑震荡,身上还好,就是有两块肋骨小骨裂,要养。
至于为什么当时看起来那么吓人,且闭着眼睛睡了这么多天,岳荣福说的是和绑匪正面发生的冲突,受到刺激有关。
余灿想坐起来,被夏江按住:“你别起来,夏叔喂你,你好好养伤。”
路正则看余灿满脸都是抗拒,夏江那一脸老父亲的样子还没来得及完全发散,就接到了电话。
“哟,我得先回局子了,”夏江看着余灿,“这起绑架案子还没完,现场抓着的那个人,是陶国伟的小舅子,这件事要细查。”
陶国伟就是陶悦的爸爸,而那位小舅子,叫齐勇。
余灿抿了抿唇:“那你……柴小俊没事吧?”
“没事,就是被针头划了一道,好在齐勇海没来得及推药进去就被骁勇善战的吕队长一记剪刀腿给制服了。”
说着夏江叹了口气:“就是那个……我们追上你的时候,另外的绑匪已经不见了。”
余灿摇了摇头:“有人接应他,追不上的。”
“那你看清他的脸了吗?”夏江问。
余灿的眉头拧了起来,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