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不满侄女行事肆无忌惮,爱玩爱闹,暗地里还是免不了大家长都会犯的毛病,就是搅翻了天,还是觉得自家孩子最好。做了很多准备,阿玙宁愿住客栈也不肯来。
发妻逝去,孤独感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的心。人前光鲜亮丽的相爷,其实也难逃可怜二字。他这一生,无愧江山社稷,无愧黎民百姓,唯独亏欠了兄长一家。
苏篱坐在院里的凉亭,感慨万千。到底该怎么做一个像样的叔父,他或许真的需要好好想想。
他没有孩子,阿玙就是他的孩子,会承袭他毕生的荣光与基业,会振兴苏家门楣,成为一个教人提起来就满口称赞的人。
将她培养成才,是苏篱如今放在心头顶顶重要的大事,而在大事面前,他首先要做的是缓和他同阿玙之间的关系。打断骨头连着筋,自家人怎能相逢陌路?
不可否认,白日苏玙的冷漠态度,对这位权倾朝野的丞相造成了难以忘怀的伤害。
他彻夜未眠,住在客栈的两人却是一夜好眠。
平安客栈,店小二打着哈欠肩上挂着毛巾在走廊走动。
房间内,最先醒来的仍是面容俏丽的少女。她眼睛蒙着浅浅shi雾,醒来便觉置身云端,身.下软软的,就连枕着的地方,都和棉花一样柔软。
她呆愣片刻,脸颊慢慢变得通红,仔细看还有种做坏事的心虚。指尖试探地戳了戳那地,像是被火烫了一下,迅速收了手。
她不会枕着阿玙胸口睡了半夜吧?
被她又亲又摸,苏玙想装睡都难,睁开眼,意识还有几分不清明,嘟囔道:“薛阿喵,你吃我豆腐。”
“哪有!”小姑娘做贼心虚,吧唧一下隔着薄薄的寝衣亲在未婚妻起伏的心口:“这才算是吃豆腐,之前是在给你按摩。”
陡然被亲了下,还是那么敏.感私.密的地方,苏玙脑子一热,蹭得彻底清醒了:“你耍流氓!”
还没人耍流氓敢耍到她头上!很好,眼下就出现了!
输人不输阵,薛灵渺不服气地凶回去:“我是和你学的!你昨晚——”
反天了!苏玙卷袖子就要收拾回去,一眼看到她娇艳的唇和衣领微敞露出的Jing致锁骨,不争气地吞咽了口水,瞬间想起夜里做的那些事。
比较起来,她才是那个又真又纯压着人欺负的头号流氓。可再怎么……她瞅着被小姑娘亲了的某处,实在羞窘,干脆躺在那捂脸:“灵渺,你快告诉我,你断.nai了。”
“……”
被她这么调侃,少女羞得不行,头埋在她胸前悄悄拱了拱,活脱脱一只耍赖的小猫。
一大早苏玙被弄得情.chao暗涌:“别、别拱了。”
“是胸闷吗?被我压疼了吗?”她探出脑袋关心道。
“不是。”苏玙从指缝看过去,眼尖地看到小姑娘穿在里面的小锦鲤,她心道要命,蓦地又升起委屈,大清早瞎撩什么呢!
少女察觉到不妥,红着脸从她身上翻下去:“不用怀疑,肯定是你抱我上去的。”
苏玙被她气笑:“行,但凡是坏事,全是我做的。”倒打一耙的小nai猫!
替她穿好衣服,看不见那若隐若现的春景,苏玙脊背放松下来:“阿喵,早上好呀。”
“早上好,阿玙。”
新的一天,要忙碌的有很多。
阿芝顶着一对黑眼圈服侍在侧,趁着主子梳洗的空当,左看看右看看,愣是没看到两人做坏事的证据。那夜里传来的哭声又作何解?
想不透的事情她不再去想,反正主子一门心思扑在苏纨绔的身上,八匹马都拉不回。她还是省省功夫,做好透明人,如此还能指望主人回到霍家在家主面前替她美言两句。
用过早饭,掐算着时间阿芝等在楼下,樊老大夫领着药童甫一出现就被小丫鬟请上楼。见到眼睛蒙着白纱的小姑娘,他吃了一惊,当即诊脉。
两刻钟后,樊治徐徐松了口气:“可以一试。”
苏玙心喜:“需要什么,老神医尽管吩咐!”
“只是……”樊治抚须:“哪怕找齐药材,老朽也只有两成把握。”
“纵使两成,也请老神医全力以赴!”
“这是自然。”樊治在治疗眼疾上的确有旁人没有的骄傲,他提笔蘸墨,写好治疗需用的药材,又是过去两刻钟。
“上面的药材,一味都不能少。且要在三月之内找齐,否则,眼疾恶化,便是两成的希望也渺茫。”
苏玙郑重接过:“好,三月之内,我务必找齐药材!”
少女坐在窗前yinyin含笑,从没有过的踏实,哪怕这辈子眼睛不能复明,都不觉得是多糟糕的事。她已经有了最美好的,得到了上天绝佳的馈赠。
人,不能太贪心。得之我幸。
当天,苏玙张榜愿以重金寻求良药,奈何老大夫给出的药方,上面有几种药盛京的大夫见都没见过,她放低要求,提供药材所在线索都行。
榜文贴出去,相府和霍家暗中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