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没想到吧!哈哈哈哈!”穆文冲满脸满眼的猩红,五官扭曲狰狞而笑,那个人,已经疯了。
“穆文冲!”温舒辰咬牙,眼中闪过恨意,手中的霜兮一挥,将穆文冲的人头砍了下来。才是觉得胸口一阵冰凉,见稚离瞪大了眼睛,朝自己冲了过来。
明明是一瞬间的事情,温舒辰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眼中,天地好似静止了一般。支撑不住摇摇欲坠的身体,温舒辰踉跄着脚下的步子仍是无法保持平衡。耳边除了自己重重的喘息声,再听不见其他声音,低头望了眼胸口那柄长剑,抬眼,见阿离害怕极了,吼着什么,就要朝她冲过来。
脚下的路,退到了尽头。最后一步踏空,温舒辰的身子已倒向了悬崖之外。
“舒辰!!!”稚离的吼声撕心裂肺,她不管舒辰要去哪里,她明明答应过自己两个人此生再也不分开。舒辰不要自己了,那便两个人一起前往轮回好了。稚离含恨扣住了舒辰的指尖,她要随着那人一起,她要温舒辰的生生世世。
可并没有预期的坠落,手臂几乎被扯到脱臼,疼的稚离惨叫一声。头顶,却是舒辰的声音在虚弱地呼唤,“阿离…阿离你听我说…”
“舒辰!”抬起眼,稚离寻着那声音望去,温舒辰一手扣住了悬崖边沿,一手正拖着自己,鲜血顺着衣袍和手臂,将白色的袍染得殷红。
“阿离,去凤栖宫取回我们的东西!”温舒辰疼极了,声音虚弱到就要消失一般,紧咬着牙关,泪水在眼中积蓄成一潭绝望,她朝悬崖竭力吼道:“白龙!!!”
鲜血顺着手臂流淌,悄无声息滑入两人紧扣的双手间,气力在流失,意识也在涣散,温舒辰拼死提气,不顾一切将稚离荡起来,朝悬崖边甩去。
千钧一发之时,白龙一口咬住稚离肩头,可温舒辰的手,却也随之失去了力道,稚离去抓了,舒辰的指尖滑腻,根本抓不住。最后一眼,温舒辰笑了,她的眼里仍是无限眷恋,像一朵盛开绚丽的昙花,随着风轻盈飘入谷底。
悬崖之上,响起声声撕心裂肺的长啸,悲恸凄婉,余音久久回荡不散,那嘶吼中,已听不到任何一丝希望,悬崖旁的哭声,就这样持续了三日未绝…
两年之后。
“我说兄弟,咱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呀!这种鬼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人烟?”一名中年男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正随着另一名采药人,急色匆匆走在上山的小道上。
“诶呀!老赵你怎么那么啰嗦!省着这点力气爬山行不行!”那采药人手里提着一个大包裹,也是累的气喘如牛,“咱啥也甭说了,救兰兰的命要紧!你可快些吧!”
两人一路心急火燎的赶路,一路四下张望,终于在山顶不远处,见到有个灰头土脸的人正坐在悬崖边上整理着麻绳。
“喂——哑巴——”采药人隔得大老远,就已经朝那人喊了起来,那人却置若罔闻继续整理着麻绳。
“哎呀!你可快点吧!还想不想救兰兰了!”采药人拉着那个姓赵的中年男子一路狂奔,朝着那人跑了过去。
“就…就她?!”姓赵的男子满头大汗,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是忍不住用目光将面前的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眼前这个被采药人称为“哑巴”的女人,灰头土脸,一身褴褛的破袄破裤脏兮兮的已经无法辨别原本的颜色,整理着麻绳的一双手已被污垢掩盖去了原本的肤色,就连指甲里也全是黑泥,唯有那零散垂落的碎发之下,五官面容勉强能辨别出眼前这个乞丐一样邋遢的家伙是个女人。
采药人二话不说,打开包裹,将带来的饭菜酒水摆了一地,俨然是一副摆供桌的架势。
那女人瞟了一眼饭菜,并不吭声,低头捆着绳结,指尖之上,已磨出了一层厚厚的茧子。
“我说哑巴,你行行好,救救她女儿吧!”采药人蹲在一旁,似乎跟这个哑巴很熟的样子,继续说道:“他家里呀,两个小子全部都给押到战场上送死去了,家里边就剩下这么一个女娃,也快保不住了。”
“诶!诶!求姑娘行行好,救救我家兰兰!”那个中年男子俯身跪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子捧过头顶,“我家就剩下这么点银子了,全给你,求你…”
话还没说完,采药人赶忙顶了那个男子一下。“哑巴不要银子!你可别辱没了她的一番好意,来日等你家姑娘病好了,记得经常给哑巴带点吃的用的粗麻绳就行了!”言罢,采药人给中年男子使了使眼色。
那中年男人一看自己说错了话,赶忙将银子揣好,又深深拜了几拜,苦苦央求起来。这才看见那哑巴扬了扬手。
采药人面上一喜,赶忙将一副草药画像递给了哑巴,“就差这一味药了,急等着吊命用呢!喜Yin畏光,常长在chaoshi的石缝里,一两!一两就够!”
那哑巴将画样揣入怀里,再未吭声,低头将绳索捆在腰上,另一头绑在一颗大树上,转眼的功夫,人已经从悬崖边攀了下去。
这条下崖的路,她再熟悉不过,手脚麻利,看那动作轻巧敏捷,几乎就让人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