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言见赵瑶当真不愿提及幼年时的事,便也只能改寻别的途径。
毕竟心病还需心药医,如若能让赵瑶解开心结,兴许能有效缓解梦游症呢。
某日温如言去藏书阁,苏清捧着茶盏还未饮,略微迟疑的问:“温姑娘怎么突然对陛下的生母感兴趣呢?”
温如言翻着关于宫中历任妃子记录册书,忽地偏头看向苏清,眼眸打量了下走近问:“苏女官今年入宫多少年了?”
苏清有种不太好的感觉,正当犹豫时,一旁吃着糕点的夏香乖巧的应:“温姑娘,苏女官今年入宫已经十二年了。”
“小香儿真乖。”温如言抬手揉了揉夏香小耳朵。
十二年前的赵瑶才刚十一,她的生母庄灵琼是在当年的冬日里去世的。
很是无奈的苏清看了眼小宫人出声:“我当时初入宫,并未听闻什么关于庄太后的事,怕是无能为力了。”
温如言看着册子上简略的几句,凑上前问:“那庄太后跟陛下关系怎么样?”
本来还以为赵瑶幼年便没了父母陪伴,没想到竟然陪伴十一年,那赵瑶不可能没有印象。
除非两人的关系特别的糟糕,以至于赵瑶根本就不想再提。
“陛下素来不善言谈,当初除却与庄太后几乎与旁人没有交流,我小小一名女怕是无从得知。”苏清这话说的并无虚假,因着太上皇的强压,就连女帝最初即位,众臣心里也清楚,这只是被推上去的一个木偶罢了。
若是从前温如言还会信,可看着朝堂官员们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自然也能揣测几分别的意思。
苏清当初能在太上皇跟前当差,现如今赵瑶还能留着,总得有两把刷子。
“那你总可以告诉我庄太后是因为什么去世的吧?”
“听闻起初是染上恶疾,而后便郁郁而终。”
“恶疾?”温如言心想这难道还是遗传性?
苏清见温如言不肯罢休,心间多少能揣测,这事女帝定然是不知情,否则她没必要特意隐晦来向自己询问。
那自己就更不能轻易透出风声,否则怕是后果严重。
“嗯,只是染病所以冬日里便没了。”
温如言手里握着书册问:“你跟我说说是什么恶疾?”
“此事已有些年头,你若想知道为何不去询问陛下?”苏清试探的反问。
“她、她整日里太忙了。”温如言搪塞过去,转而又问,“你且同我说说恶疾具体的症状。”
苏清颇有些为难,毕竟当年庄太后的死因多少是有些蹊跷,不过既然太上皇都没有再追查,那自己没必要将事件说的太过离奇。
“据说是染上一种传染性疾病,不仅是庄太后,还有庄太后贴身伺候的宫人都全身生了烂疮,面部腐烂流脓而且奇痒无比,庄太后受不了刺激因此得了失心疯,这才郁郁而终。”
温如言本以为庄太后是因为Jing神相关的疾病,没想到是这种诡异的病症。怎么听都感觉像是中du了。
毕竟宫斗剧里都有这种剧情,温如言很难不往那方面去想。
“那赵瑶怎么没染上呢?”母女之间,一天总得见个面,按理应该更容易传染啊。
这个问题突然问的让苏清不知道怎么回才好。
事实上苏清当时也有这般困惑,后来在与女帝接触时,才发现女帝完全没有任何悲伤,方才明白女帝与庄太后兴许并没有多少母女感情。
否则也不至于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当时苏清见着还觉得十分诡异。
“这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苏清眼眸微微躲闪的应。
温如言翻着这书册过于简陋的几句记载出声:“庄太后其容可比明月,其性宅心仁厚,特赐仁德封号,这赐的人是太上皇?”
苏清缓过神看了眼书册应:“是。”
这真是太会夸人了,温如言都很难不多想当初太上皇夺位的动机,是不是也有几分为争美人的心思。
当时庄灵琼乃太子妃,又怀有身孕,若是没有太上皇,估计就是南国皇后。
太上皇夺位之后,杀尽赵氏皇族血脉,独独没有动庄灵琼和她的孩子,而且还让她们仍旧居住只有太子才能居住的玉清宫,这份心思有些过于偏爱了。
“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冷落自己的女儿呢?”温如言看着仁德二字,心中又有些犹豫。
庄灵琼同赵瑶一块住玉清宫,她莫名其妙染上病,贴身宫人都跟着遭殃,可唯独亲身女儿没有传染,这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下du的就是赵瑶,所以赵瑶有解药。
可是赵瑶没有理由害自己的母亲,毕竟是皇宫之中她唯一的亲人,更何况当时赵瑶的年岁才十一这实在太小了。
温如言便只能想第二种,庄灵琼是个很会装的性格,她在外人看来是个待人温和有礼的女子,可实际里是个十分无情的人。
看来庄灵琼估摸着是个表里不一的母亲,所以赵瑶才不太想提起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