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是晋太妃下手?
可是如果晋太妃下手,为什么没有下一步呢?
反倒是自己这个傀儡女帝,看起来像是获利者,这可是件很危险的事,很有可能会他人被泼脏水。
赵瑶指腹轻轻擦拭那微凉的水珠,眉间微皱了起来,事情恐怕不简单。
因着灾乱而引起暴dong,南国各州县纷纷起乱,早朝便有武将提议派兵镇压。
可是调动南国大军,只有太上皇才可发号施令。
众大臣心知肚明,新帝只不过是个傀儡,此时无异于挑唆争端,而且还可以试探太上皇是否病重。
兵权,自古以来便是帝王的大忌。
不管出征什么样的由头,新帝只要cha手,那都是危机重重。
一直以来就对太上皇不满的大臣,心里都想趁机扳倒太上皇,可是因为惧怕,所以畏畏缩缩的不敢出手。
大臣们就是在探太上皇是否真的病重,以此来确保一击致命。
新帝,只是一颗探路的石子,于他们而言随时都可以丢弃。
赵瑶看着这底下居心裹测的大臣出声:“此事事关重大,朕需与太上皇商议,来日再与众爱卿商议。”
“退朝!”
再入朝天殿,晋太妃依旧守在一旁,那床榻的太上皇仍旧昏迷不醒,赵瑶没有回玉清宫,甚至让人将奏折搬至朝天殿。
这般日夜守候大半月,派兵镇压一事就这般一直被拖延。
眼看除夕将至,宫中却与半点喜庆,大雪堆积的越来越厚,屋檐下倒垂的冰柱,看着锋利的紧。
终于某日太上皇醒来,宫人忙向一侧偏殿内的赵瑶通报。
赵瑶佯装急匆匆的入内,候在床榻,便见太上皇背靠圆枕,晋太妃则端着药碗守在一侧。
“瑶儿一直守在朝天殿,瞧着都瘦了。”太上皇除却面色苍白了些,条理仍旧极其清晰,丝毫不像大病一场。
“姑姑,怎么突然病了?”
“人老了,自然生病也是常有的事。”太上皇浅笑的看着,手搭在赵瑶手背,“你一人执政,可还忙的来?”
一旁的晋太妃手眼眸微红的念道:“这才醒便念叨国家大事,倒不如好生歇息,省得再遭一回罪。”
“瑶儿自是不如姑姑处理的好。”赵瑶摇头应:“大臣们要派兵镇压bao乱,姑姑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才妥当?”
太上皇极有深意的看了眼晋太妃,而后对赵瑶说:“这大冬日派兵镇压不可取,待过完年这事再处理吧。”
“是。”
那被晾在一旁的晋太妃,通红的眼眸在看向赵瑶时闪过几分恨意。
在夜深时,赵瑶方才乘坐步辇回玉清宫,漫长的宫道飘落着雪花,昏黄的宫灯亮度极低。
赵瑶掌心捧着暖手炉,想起方才太上皇说以身体为由决定暂不出席早朝,朝政亦由自己管理。
这病来的奇怪,好的也奇怪。
原本以商议之名敷衍大臣派兵镇压的提议,可若是等到除夕宫宴,太上皇还未显身,众大臣又不是傻子,自然会在暗地里开始谋fan。
现在太上皇突然醒了,宫里的消息就算封锁的再严密,也一定会传到那群不死心的大臣耳朵里。
只是太上皇突然的放权,对于赵瑶而言有些棘手。
对于帝王而言,放权某种程度而言是将斩首自己的利刃送与他人。
所以,这很有可能又是一场试探。
若是接了利刃,无异于直接承认夺权的心思,所以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既要小心翼翼的避开陷阱,又能谋夺一部分信任。
忽地一侧火光冲天,那方向正是玉清宫,宫人们急促地提着水桶往那方。
赵瑶收回心神,因步辇行走太慢,便徒步行走于雪地,宫人撑着伞立于一旁。
积雪踩起来沙沙地作响,赵瑶踏入主殿,神情Yin郁的拽住上前的李嬷嬷质问:“怎么会突然起火了?”
李嬷嬷有些畏惧的应:“老奴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宫人推倒灯盏,总之是寝宫里最先烧了起来。”
赵瑶松开手说:“还不快让侍卫们来扑火!”
“是。”
李嬷嬷被吓得不轻,连忙应道。
火光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明显,赵瑶独自一人往寝宫那处走去,鲜红的火焰照亮白雪,因着宫人来回踩踏,临近宫殿的积雪大多融化雪水,走起来极为的shi滑。
赵瑶目光四处巡视,直至见到一串极为相反的脚印,便跟随往那偏殿走去。
偏殿里的宫人都去扑火,因此格外的安静,脚印停在一处房门前。
连忙伸手去推,忽地房门从里间打开,赵瑶被少女扯住不受控制向前扑。
那被吓得向后倒的少女,结实的摔倒在地,吃疼地叫出声来:“哎呦!”
赵瑶下颌被少女脑袋亦撞的不轻,可还是很快伸手撑开距离,见少女脸色痛苦的很询问:“你摔着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