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挽着,把外套的拉链拉到了最上面,在瑟瑟的风中笑着发抖。
“住你妹。”
唐子豪说出这句话并附加一张臭脸的时候,那个妇女“嘁”了一声,屁颠屁颠跑了。
江兰:“小唐脾气挺大。”
“我不一直这样吗?再说了,我可不想要什么特殊服务。这些人十个有九个都不是好人。”
江兰白眼道:“弟弟,你想多了。他们真的是好人。”
“……大白天叫住宿有什么好事……”
江兰拦了一辆出租车。
“城西火车站。”
车上。
唐子豪:“你是想去找你爸?”
“嗯,自从上次他拒绝给我打钱,咱俩就没见过面了。”
“我寻思着你过去,是要找麻烦。你爸管你管得太宽了,是有点烦。”
“吃个饭而已,我能怎样,他到底还是我老爹。”
“那也是。不像我,我一点都不想见到我爸。”
江兰打了个响指道:“还是老样子呢?”
“嗯。我其实没有想到你也在C外,你都没联系我,我发消息你也不回。你暑假都在干什么呢?”
“打暑假工啊,在我爸的店里。每天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有空还要感叹下人生。”
“哦。”
唐子豪把眼神放在了窗外。
江兰是个半大的姑娘,就像唐子豪说的那样——她还是个未成年。
曾经,他是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学霸,从初一开始霸占了四年年级第一。
只是她高一那年爱上了一个人渣。
人渣哄人的技术贼溜,与此同时四处放眼线打探她的消息。江兰对此人也是一心一意,以至于后来他邀请自己出席生日晚宴的时候,她没经脑子就一口答应了。
一群二逼少年加一个女生,就是聚会成员的全部。那是她第一次出去疯。
酒吧里很乱,没人带着根本不行。乱舞的群魔个个都长了对大猪蹄子,胡乱在她身上蹭。
人渣把她搂得紧紧的,那感觉,就像在维护领土主权。
他们还去歌城扯开嗓子吼了一通。
江兰记得在那个花红酒绿的房间,人渣送给她那个半人高的三层蛋糕,每层都写了他的名字。
如是:江兰,我爱你。
情窦初开的少女,多少有点对爱情的梦幻。在江兰之前的记忆里,烛光晚餐和浓甜情话这种东西只有在电视剧和玛丽苏小说里面才会出现。
可是,直到那时候她才意识到:原来有一个人可以把他当成公主一样宠。
只是这一切她都得瞒着父母,因为不管这种东西被她放在多么高贵,神圣不可侵|犯的位置,他们都会因为“耽误学习”、“你还小”等原因一掌拍死。
她和那个人渣一起去蹦极,滑水,坐过山车,跳楼机。那是她最开心的日子。没有学习的束缚,不会有人问你:“嘿,作业写完了吗?”
C外到城西火车站路程远,这些日子天黑得早。路上车流不畅,足足行了两个多小时,他们才下了车。
周遭是昏黄的灯光和稀稀拉拉低格调的霓虹灯,公交车还在倒班。唐子豪把吕易地毛衣领扯上来,作口罩用。
江兰的皮肤很白,在柔和的灯光之下像一个Jing致的瓷娃娃。
江兰:“吃火锅,去我家的店。不过你可能会见到我爸,准备好吧,他脾气很臭。”
唐子豪笑道:“我又不当他女婿,第一印象不重要。对了,你跟欢哥,还没和好吗?”
“吃不惯回头草。”
“那也没事,有我呢,我保护你。唐哥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江兰跺脚道:“唬我呢,你不是不喜欢女人吗?”
“呃……”
江兰从他兜里摸出了手机。
“哎哟喂,小唐,这是谁呀?‘老十一’,这是谁呀?三个未接电话。”
“你给我。”
江兰吐了吐舌头:“不给,告诉我是谁。”
“姑nainai,你可给我了,我得播回去。行行好大小姐。”
“‘老十一’不是你画里面的人物吗?你还告诉我你中意他很久了。难不成……”
“别瞎猜。”
“是你相好?”
“你给我!”
江兰把手机塞到了胸前。
……
唐子豪咽了口唾沫。
“老实交代,要不然你自己伸手取出来。”
“我倒是想,只怕到时候叔会打死我。我可不想步欢哥的后尘。”
“你丫的别转移话题,快告诉我这人是谁。是不是你相好?”
唐子豪横竖没辙,缓缓憋出一个字:“……是……”
江兰眨巴了两下眼睛。
“当真?”
“嗯。我啥时候骗过你吗?手机可以给我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