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把我们带大,如父如母,二十岁时被带入皇宫从此音讯全无。现在却突然死亡,就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银耳倔强而不服气地咬了咬唇,顿时殷红一片:“我们靠乞讨和卖艺一直走到了琼州,想去齐王府的附近看看能不能遇见什么人。于是……我们遇见了在齐王府附近悼念的隽夫人……可我……”
墨仙摁住银耳的手背,两人互看一眼,传递着担忧与犹豫,然而墨仙默默接下她的话:“皇上,可否容臣来叙述?”
连珏饶有意味地微眯双眼,盯得银耳浑身发毛想继续说时,他又笑道:“墨卿,说吧。”
“诺。”
依墨仙的叙述,遇见隽夫人时他们已身无分文,实然再难前行,本欲寻一处地赚些盘缠再度起身的。
隽夫人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的乞丐,赠了些碎银子给他们,但他们却一直跟着他回了绢秀坊。隽夫人是心明眼慧的,当下觉得蹊跷,问了他们些问题,发现墨仙三人彬彬有礼、言语得体,且各有技艺,于是想留了墨仙和银耳在绢秀坊,让墨玉去马场帮忙。
然而,他们三人中,武艺最好的银耳执意要去参军,她认为那是进入皇城的捷径。墨家兄弟怎样都不同意,而她却半夜向隽夫人借了银两,留了家信独自走了。
为此事,墨家兄弟和隽夫人大吵了一架,也是因此发现,他们的目的竟是一致的。隽夫人答应他们找人在军营里帮忙照看银耳,双方才何解。自此开始,他们进行了一项双方不言而喻的交易。
墨仙说,隽夫人提过,当年齐亲王和音妃之事是慕太妃的一手策划,只因他们两人皆挡了慕太妃的计划。
什么计划?让景安夺取皇位的计划。只因贪污案之前,连碧的身体就是每况愈下,而齐亲王仗着自己手握部分军权,试图说服慕太妃与他一起逼连碧退位。同一时间,连碧在朝堂上多次暗示要将皇位传给音妃的大皇子。
这个说法与之前景安的书信不谋而合。然而因景安和墨仙两人的关系,又让这些话语带了些让人看不透的真真假假。墨家来到琼州的一个月后,就遇见了洛隐,洛隐的到来给了他们极好的契机,即使到目前为止,依然没有人知道“洛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墨仙把故事结束在了与洛隐相遇的时间点上,隐瞒了墨玉、隽夫人和图南城的事。他甚至微微担心地看了洛隐一眼,得他颔首后,又安心地低头等待连珏的旨意。
故事说到这里,都是每一个人的片面之词,但心知肚明的人都应该清楚当年的事到底是因何而起。慕太妃也不再嚷嚷着要当年的真凭实据,因为没有人拿得出来,她沉默下来,暗自蓄力,期望连珏能就此放过。
观星台沉寂一片,夜凉如水,冷风似剑。连珏突然敲击起几案,低声冷笑:“当年若非先皇卧病在床,无法亲自断理,音姑姑和齐王叔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这句话,超出了慕太妃的意料。
慕太妃诧异地抬起头,脱口而出:“皇上的意思是就单凭几个人的言辞,便定论当年为冤案了?”
“难道有谁不冤?”连珏反问。
“至少齐亲王确确实实是那贪污案的主谋,当年为了逼先皇下位也是无所不用其极!”慕太妃Yin冷地说道。
连珏一挑眉:“哦?这么说,音姑姑就是冤枉的了?”
“怎么可能!两人狼狈为jian,有何区分!”
“那皇姑母又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倘若杜绝预言为真,齐亲王又知道景安的所在,他为什么不先杀了景安以绝后患?还是说那预言根本……就是假的!”连珏最后四字掷地有声,杜绝吓得整个人磕到地面,瑟瑟发抖,连连说道:“皇上,草民当时所言均为草民卜算所得,即使不全真,可一定不会假啊!且慕太妃还曾离宫来寻过草民,告知草民景安皇公子处有传说中藏有巫祭秘密的《寻茶纪事》,她希望草民得之,恢复巫祭之能,再为其子卜算一次啊!”
景安晃着茶盏,无奈地摇头:“人心不足蛇吞象,事到头来螂捕蝉啊……”
慕太妃几乎要暴跳如雷:“景安,你怎能如此说自己的生母!杜绝你也休要嫁祸本宫!”
“嫁祸?”景安嗤笑,把玩着茶盏,目光根本不愿去看她,“若没有你,杜绝的下半辈子定会安安稳稳,成为一代茶师。若没有你,我也就是一平淡却快乐的人。若没有你……”
他目光一停,看向那双愤怒而嫉恨的眼,“铁将军会是流芳百世的一代名将。没有你,音妃或许是慈德仁善、母仪天下的帝母。”
景安哗地站起来,茶盏晃了一案子的水,语气微微激动:“没有你!当年那些被皇孙子弟退回的玉箫会是私塾学生最好的用具!没有你黔城不会陷入水深火热,琼州不会掀起腥风血雨,图南城不会连失上将,金城会更加的固若金汤!”
“你……你……”慕太妃气极。
连珏也极为震惊地看着景安,景安自若地一笑:“想问我为何知道得这么多?那你又是否知道,人在做天在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