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
李孟弯腰行礼:“回禀娘娘,陛下道今日要来景玉宫安置,叫娘娘且等一等,约莫子时前能到。”
谢婉凝看了一眼漏钟,估摸着还有半个多时辰,便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且回去说这边会备好醒酒汤,叫陛下来了再吃。”
李孟显然不如其他几位圆滑,瞧着就十分老实,谢婉凝见谢兰亲自出去送他,给他荷包推拒半天才收下,倒也挺有趣。
他是头一回来景玉宫办差,自然要结个善缘,谢兰回来就道:“倒是个胆子小的,跟我拉扯几回才肯收。”
如今的景玉宫跟旁的宫室是不同的,景玉宫肯给打赏,不是巴结是看中,能收到的无不是宫里有头有脸的官身。李孟显然没见过这场面,好悬没弄出笑话。
谢婉凝叫她陪着自己去芳年殿,轻笑道:“宁多福也是,提拔自己手下也不知道提前点拨,在我这里无妨,去别人的地儿就要出洋相了。”
谢兰就说:“回头瞧见宁大伴,我同他提一提。”
到了芳年殿,谢婉凝躺在暖床上,让宫人给自己洗头发,谢兰则在旁边给她按腿。兴许是白日太累了,还没洗完头发,她就闭上了眼睛,已经是昏昏欲睡。
谢兰轻轻拍了拍谢婉凝:“娘娘可醒醒,刚按完泡一会儿才能解乏,省得明日浑身痛。”
谢婉凝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头发已经洗干净包了起来,她浑身软软的被谢兰扶着起身,哭笑不得:“这舒服日子过久了,突然起这么早还不适应,想起以前每日起早贪黑读书,倒是也没觉得辛苦。”
古人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现在再让她那么没日没夜的做课业读书,也是不成了的。
谢兰伺候她进了汤池,才道:“日子自来只有越过越好,没有越过越回去的。”
谢婉凝轻轻“嗯”了一声,便又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睡得似乎很沉,却又仿佛一瞬间就清醒过来。
朦胧之间,谢婉凝只觉得特别闷热,热得她浑身都发了汗,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她使劲睁开眼,就听边上一把熟悉的嗓音笑道:“睡成小猪了,朕来了好一会儿都没醒。”
谢婉凝这才醒了过来,却还是有些迷糊,她揉了揉眼睛,问他:“陛下回来了?前头可是忙完了?”
萧铭修凑到她身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躺得舒服一些:“嗯,忙完了,一直到初五都可以休息。”
“陛下可要说话算话,可不能嘴里说着不忙,心里头还Cao心那许多事。”谢婉凝说着话,眼睛就又要闭上了。
萧铭修见她脸蛋红红的,跟个小兔子一样在自己脖子边上点头,心里头觉得可爱极了。
“好了,咱们这就回寝殿,回去再睡。”
谢婉凝含含糊糊答应一声,却把自己整个人都靠到他身上,又安然地睡了过去。
萧铭修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头认真看了她一会儿,最后才在她嘴唇上亲了一口:“新年快乐。”
今日是天佑四年正月初一,不仅仅是新的一年辞旧迎新,翻过天祐三年的旧篇章,对于萧铭修来说,无论前朝后宫都不同了。
他抱着怀里这个软软的姑娘,心里头却越发坚定起来。
跟父皇不同,他想只要他喜欢一个人,他就能坚持下去。最起码要做到心中尊重她,也尊重自己的这一份感情,不能因为他而让她哭泣。
萧铭修把谢婉凝抱出浴池,也没叫宫人进来,亲自给两人擦干净身上的水汽,又轻手轻脚给她套上里衣,这才裹上披风抱着人从芳年殿出来。
宁多福和谢兰正守在门外,见他们两个这么打扮,宁多福当即就对谢兰使了个眼色,一路跟在边上不敢吭声。
回了寝殿,躺进暖和的被窝里,谢婉凝下意识往萧铭修怀里靠,还念叨:“乖,别闹。”
忙了一路的萧铭修盯着她睡红了的脸看了看,最后有些无奈道:“就你敢这么说我。”
萧铭修原本还累得有些头疼,可一来景玉宫,那些烦扰就都没了,兀自消散干净。他在她身边躺了一小会儿,就安然沉入梦乡。
有道是:晓梦随疏钟,飘然蹑云霞。
次日清晨,谢婉凝是被热醒的,她努力睁开眼睛,才发现萧铭修正搂着她的腰,把她整个人扣在怀里。
可他正是血气方刚青年人,到了冬天也从不觉得冷,身上跟装了个小火炉一样,靠着就暖融融的。
谢婉凝略微掀了掀被角,让凉风吹一吹,这才觉得没那么燥热了。
她静静躺在萧铭修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难能可贵生出些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悟。
兴许是昨日太忙了,今日萧铭修倒是睡得沉,谢婉凝发了会儿呆,就又忍不住睡了过去。
待两人再醒来,已事日上三竿。
萧铭修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脸上是难得的放松:“今日要做什么?”
谢婉凝也跟着坐起来,用枕头边上的牛角梳通发:“还没想好呢,就想在宫里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