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凝嘴里含着的香片颠出来,更何况是太后了。
太后已经说不出话来,谢婉凝赶紧叫来德妃,叫她陪着太后去百嬉楼歇下。
这边又打发人叫来沈雁来,对他叮嘱道:“王爷们年纪大了,这么颠簸容易生病,本宫已经叫了太医院的医正们在中和殿那值守,你且记得叫他们给王爷们瞧瞧看看,大过年的可别累病了。”
自从谢婉凝开始管事之后,沈雁来和宁多福都觉得身上轻松不少。他们私下里还嘀咕,宫里有个能Cao心的女主人到底是不一样的,贵妃娘娘办起差事来自是细心又周到,就连大臣们也说近来进宫要比以前舒服一些。
最起码候见的偏厅里也有了茶水点心,冬日里还加了火盆,不像以前那样干等着,渴了饿了都不好意思说。这些事谢婉凝都能给考虑周到,宁多福和沈雁来也省了心,专心伺候陛下就是了。
可这场景场景落到别人眼中,却是贵妃娘娘在给陛下身边沈大伴安排差事,而自来眼高于顶的沈大伴这会儿满脸堆笑、不住点头,显然对谢婉凝很是信服。
宗亲们倒是还好,就是大臣们心里头就不□□稳了,那些个家里有姑娘在宫中或是正准备送入宫中的,心里头也都跟着犯了嘀咕。
有个年轻的朝臣正跟在陆首辅身边,见了那场景,就跟陆首辅笑道:“早先传闻却是真的,咱们陛下对这位盛名在外的贵妃娘娘,倒是真的宠爱非常。”
陆首辅瞥他一眼,依旧老神在在,淡定没有答话。
之前他女儿宜妃因为犯了错被降为熙嫔,朝廷里的那些大臣们各个欢天喜地,就等着笑话他。结果没过几日,陛下却又给他赐了一个平忠伯,虽然只是个流伯,却也让陆家一下子水涨船高,成了风头大盛的新贵人家。
满朝文武,除了早年开国时候的勋贵,现在又有多少人能在致仕前被荣封一个爵位?
无论前因为何,陛下能给他这个爵位,就说明无论女儿在宫中如何,陛下都不会牵扯他,也不会牵连陆家。
这是陛下对他兢兢业业为国,诚诚恳恳为臣的最好表扬了。
便是为了这份殊为不易的信任,陆首辅也不能因为女儿的位分升降就去埋怨陛下和太后,毕竟是陆思溪先做错了事。
陆首辅长长叹了口气,萧铭修这一手先抑后扬的本事,实在比之先帝也是不差的。想到他如今尚且二十有四,却是有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优秀。
“咱们做朝臣的,只要当好差,为国为民办好事就行了。至于宫中,那是陛下自己的家务事,切忌多言。”
陆首辅之前无论有多少心思,都因为萧铭修的这一个荣封而消散殆尽,以前他是先帝留给陛下的辅政大臣,如今他要做的却是陛下的心腹大臣。
那年轻大臣眼神一暗,却说:“首辅大人如今什么都有了,自然会这么讲。”
陆首辅没有看他,只一步一顿往宫中行去:“临山啊,你还年轻,看不懂这些事也是正常。但你且别忘了,你有今天,全赖陛下一手提拔,可不能忘本。”
年轻大臣脚下一顿,他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倒是显得有些Yin郁:“首辅大人教训的是,是下官多虑了。”
萧铭修倒是不知道大臣们私底下议论这些,不过便是知道了他也不是很在意。反正他们也不过嘴上说说,真要敢上折子跟他废话,他可是一点情面都不会留。
这边谢婉凝叮嘱完沈雁来,又得往百嬉楼赶,临走前还叮嘱沈雁来:“陛下这几日都是清汤寡水,让少吃些酒,否则胃里要不舒坦的。”
大过年的,好不容易能休息几日,再折腾病了多亏得慌啊。
等最后一场宫宴结束,谢婉凝就陪着太后亲送各家王妃,有些老太太辈分大,就连太后都要喊一声婶婶,谢婉凝更是低了一辈。
这会儿送的是荣亲王的王妃,老太太如今已经七十有八了,眼睛不花耳也不聋,说起话来中气十足,比许多年轻人腿脚都麻利。
她是好脾气人,自来不会跟旁人过不去,等太后送她到步辇前,便笑道:“不用送了,快回去歇着吧。”
太后早年也同她相熟,也蒙她指点多回,闻言就笑:“送一送皇婶,可不是应当的。”
荣王妃见她今日一直领着贵妃,便知道她是想开了,不由叹道:“你也是做nainai的人了,儿子孝顺,孙儿可爱,就是妃嫔们也都这般尊敬你,只管宽心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太后可是知道她眼睛多厉害,便笑道:“我身边有这么个伶俐人,我自来是宽心的。”
荣王妃认真看了看谢婉凝,一脸慈爱:“这丫头是好福气的人,长得好面相也好,又摊上你这么个好婆婆,以后的日子可得人人羡慕。”
太后闻言一愣,随即笑着推了推谢婉凝:“还不快谢谢荣祖母。”
谢婉凝虽是没明白什么意思,却顺从地福了福:“臣妾多谢荣祖母夸赞。”
也不知怎么了,老太太越看她越高兴,步辇也不上了,拉过她的手看了看摸了摸,好半天没说话。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