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总算找到一处狭小山洞,生了火勉强能容他们坐下。程溏取下背后布囊,摊开后将果子擦净,分成三份。纪雪庵看他一眼,把腰间水囊递给他。程溏仰头喝了两口,还给纪雪庵。纪雪庵也喝了一大口,抹了下唇畔,一抬手举着水囊伸到罗齐寅面前。罗齐寅顿了顿,双手接过水囊讷讷道谢,小心翼翼喝了一口。对面二人虽都未将视线放在他脸上,他却不知为何觉得十分尴尬,好似他不慎闯入二人之间,显得格格不入。
罗齐寅将水囊递还纪雪庵,面前是程溏分给他的十几枚野果,拿了一个咬一口,意外发觉清甜可口。他饿得慌了,两三口吞下数个果子,来不及仔细嚼一嚼,正要伸手再取一个,却听见纪雪庵声音冷淡不悦:“你吃得太少,拿去。”罗齐寅愣愣抬起头,才发现他根本不在同自己说话。程溏笑了下,将野果拨还到他跟前,“我个子小,吃得少也不容易饿。”纪雪庵没再说话,罗齐寅羞愧地低下头,暗道自己被二人所救,还费去他们一份口粮,真是颜面丢尽。
野果吃完,三人只吃了半饱,却也无计可施。山洞并不宽敞,只能坐着,稍稍直起身体便要撞到头。程溏生得瘦小倒也罢了,罗齐寅长手长脚,平白占去许多空间。纪雪庵本就厌恶拥堵地方,瞧着那个一直发呆的青年又碍眼得很,便弯腰钻出山洞,冷冷道:“我在外面待一会儿。”
他脚步声渐远,罗齐寅舒出口气,忍不住抬手抹了下后颈。程溏被他逗笑,“这么冷的天,罗少庄主还有汗?”罗齐寅心有余悸道:“纪大侠生得那么威严冷肃,一个眼神便能冻伤人,我在他面前都不敢出大气,亏你能一直跟着他。”程溏微微一笑,火光中神情柔和,“他是我的主人,我自是要跟着他的。”罗齐寅暗含敬佩看他一眼,程溏心中暗道,你怕他,他也烦你,最后却还是他先忍不了你,念及此,不由噗嗤笑了一声。
罗齐寅忽然想起一事,愁道:“也不知汪大哥后来如何了?”程溏问道:“那位汪大哥是哪个门派的?”罗齐寅摇了摇头,“他未自报家门,我也没多问。他救我于情急之中,一时顾不上那些寒暄虚礼。”程溏安慰他道:“他若没事,大家都在青浮山上,说不定过几日便能会合。”
纪雪庵一去不回,叫程溏有些担心。他往火中加了些柴,道:“罗少庄主且休息罢,我去寻主人回来。”罗齐寅连连摆手,“你我本就不打不相识,如今相逢又是难得有缘,你若不嫌弃,叫我大哥便好。”程溏笑着唤了一声罗兄,猫腰出了山洞。
他循着微弱火光看去,纪雪庵却站在不远处一棵树下,闻声转头看向他。二人四目相接,程溏不由露出笑意,快步跑到他身旁。纪雪庵再自然不过地将他拥在怀中,程溏朝双手呵了口气,纪雪庵蹙眉道:“外面冷,你跑出来做甚?”程溏微微一笑,却不答话。纪雪庵瞥了山洞一眼,问道:“你怎么看罗齐寅?”
程溏思索道:“他若是万家存心派来的,未免太傻了点,不然便是做戏功夫实在高明。倒是他口中的那个汪大哥,也不知什么来历,主人你可知道?”纪雪庵皱了下眉,他有捕风楼的名单,确信并无汪姓宾客受邀,但不少门派都带了子弟仆从,不可能一一写下姓名。他冷冷一笑,“不管是罗齐寅,还是姓汪的,待在眼前,总比在背后使坏的好。”
他话音刚落,却听见咕噜噜一串长音,从程溏腹中冒出。程溏一下子红了脸,虽然在黑暗中看不清,却还是埋在纪雪庵胸前。纪雪庵顿了下,嘴角微微扬起,却从袖中掏出两枚野果,“喏,先前不听我话,吃罢。”程溏诧异地抬起脸,接过果子,一声不吭,只埋头吃了干净。纪雪庵摸了摸他的脸颊,淡声问道:“还饿么?”程溏定定望着他双目如寒星,里面却只有自己。他点了点头,笑起来,“还饿,还想吃——”
剩下的话湮没在两人的唇舌之间,程溏忽然搂住纪雪庵的脖子,贴住他的嘴唇。纪雪庵似乎并无意外,转身将他抵在树上,手掌垫在他脑后。程溏吸吮着纪雪庵的舌头,时不时轻轻咬一下,似乎那真是十分美味能吃下肚的东西。纪雪庵被他勾得起了邪火,一条腿挤入程溏腿间,故意摩擦了一下。却在这时,背后传来一声惊呼。纪雪庵恼火地扭过头,果不其然见到罗齐寅一脸惊呆,活像见了鬼。
比起罗齐寅的惊恐,另两人却镇定得很,一个从不需看别人脸色,另一个在性事上也极放得开。纪雪庵拉住程溏的手,“回去睡觉罢。”两人走到洞口经过罗齐寅身旁,那个呆小子还瞪大着眼睛,久久回不过神。
罗齐寅先前独自坐在山洞里,想起娘子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悲伤得快要掉眼泪,心道无论如何也要找一个人说说话,便钻出来撞见那一幕。从他那个角度望去,似是纪雪庵强迫程溏做那事,转念一想平时两人相处光景,更确信不已。罗齐寅踌踌躇躇,缩在洞口不肯进去,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暗道自己是为了程溏不再被欺负,才慢吞吞回到山洞。
洞中火堆温暖,程溏窝在纪雪庵怀里已熟睡,纪雪庵抬眸冷冷瞥了罗齐寅一眼,旋即也闭目不理。罗齐寅紧张得心肝发疼,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拣了仅剩的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