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春院灯火彻夜不息,把白日的繁华交接了过去。
这“不登天”正是在这样一个大环境中崭露头角的。不登天的由来是当初创办之人抱定要向皇宫的富丽堂皇看齐,让普通国民也能享受到相同的待遇。西安城里商人多,富甲一方的巨贾也比比皆是,但是他们却没有资格进入皇宫,也没有机会上战场为自己夺得爵位,这点便成为了那些皇族达官们始终对他们另眼相看的主要原因。这不登天取名之意就是不用踏足皇宫,也能享受到和天子居所相同的待遇,要知道这时的政风并没太多繁多限制。所以自从开业起就令满城皆知,加上开办者的经营得当和不登天里高水准的品质与服务,使得这不登天到了今日已然是西安城里娱乐界的翘楚。不登天的特点有一别和三绝,一别就是有别于其它寻常酒肆乐坊的建造地段,寻常酒肆乐坊都是往富贵人家密集处建造,而不登天却建在了离皇宫一街之隔的普通民宅之中。不过,真正令不登天有如今地位的还属店中的三绝,这三绝无论是上到王公贵族,还是下到富商大贾、名门士子都如数家珍。其第一绝为山珍海味;第二绝为歌舞曲艺;第三绝为Jing通歌舞的上等艺伎。
今晚,在这不登天中唯一的一间地字号雅阁里,几个身着华服的年轻人醉意醺醺的半卧在紫檀木的地板上,他们身前摆着一张碧绿色的长形玉案,案子上搁着各色铜鼎金盘、美酒玉壶。房间中的每个角落里都立着一名侍女,随时等待着使唤。这间雅阁里除了大厅之外,还有一个隔间,没有设门,只被一高九尺的屏风隔开,屏风之内有一女子弹筝,一女子击瓮,一女子叩瓶,屏外青年看客皆搏髀附和。此时,他们玉爵里刚斟满的酒却摆在了原处,半宿未停的杯子此时没有工夫再举起来,原来是大厅中央有一婀娜女子正婆娑曼舞。这女子丹唇樱齿,笑靥半含,翩若惊鸿,身似游龙,时而回眸生媚,时而暗送秋波,舞到酣处,众人连连叫好。此时,一散发青年突然跃起,上前一把搂过那美艳舞姬。这青年虽然有半边脸被他的长发盖住,但依旧能看得出不凡气度,他豪爽的笑着,手上的玉爵已送到了舞姬嘴里。看这年轻人那踉踉跄跄的体态,他一定没少喝,他的舌头也有些打卷,“美人,你到底是人是狐?据实交代,我定从轻发落!”歌姬自然笑而不语。一个蓄胡的蓝衣青年笑道:“诶,‘国婿爷’,你今时今刻休要胡言乱语了,无论韩姬是人是狐,都轮不到你咯!”“何以见得?”“你看,这有两种可能,如果答案是妖,这种危险的可能当然要交给我来处理,如果是人,以你现在的‘国婿' 的身份来说,你就更加无福消受了,哈哈哈!”散发青年听了一啐:“腻歪个甚!”其余人等也是哄然而笑。
就在众人言颠语倒之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击声,从力度来看,显然不是侍从或者管事所为。众青年公子都耷拉下来望向那散发青年,只见散发青年也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韩姬,一时间地字号房间内静若无人。
咚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更加激烈频繁。
“败兴!”散发青年啐道。
众人正要发作,门却哗啦一下开了,从外面涌进来一些人,个个飞扬跋扈的模样。门外的人更多,要不是这间雅阁不大,不然这群人恨不得都进了这间地字号。
“秦老板,怎么,你不是说韩姬今天抱恙在家吗?”领头的男子揶揄道。
“呵呵,赵公子,这事我是一概不知,昨天韩姬身体确实不舒服,我特意让她在家中好生休息几日,谁知道她今天还是来了,我也是这才见到她的,请赵公子不要猜忌了。”秦老板连忙陪笑。
“这样啊,那好,这事怎么说?”
“这嘛……”秦老板观了眼对面那群人的脸色,便不吱声了。
“好,我看能包下地字号之人也是非富即贵,今天就卖你秦老板和你家大老板一个面子,不扰了你的生意,这地字号我给留下,人却要带走。”赵公子蔑视一笑,给了个眼色,左右就要动手抢人,却被秦老板隔在了中间。
“好说,好说,出来游乐,就要以和为贵,鄙人带公子谦在此谢过赵公子照顾了!”秦老板又转头对另一方说道:“这几位客官,我见你们气宇轩昂,出手阔绰,也绝非等闲之辈。你们初到小店,照顾小店生意,我却还未来得及与诸位照面,请多海涵。”
对方听了秦老板这么说,也有人举手一揖,以示回敬,可那秦老板却矜持起来,“这样,我给你们先介绍一下,这位赵公子就是当朝郎中令赵大人之子——赵银盛赵公子!”回望两方,秦老板依然那般洒脱,一种大人物那种临危不乱的气度着实不凡,只是这时他显得更有自信了,在他看来,一切不安的躁动至此将烟消云散。
“赵高?”年轻人当中突然有一人吐出两字,这时,没人再轻松的起来。只见赵银盛之前还洋洋自得的身躯一下子紧绷起来,他吃惊的是这些年轻人里居然有人敢直呼义父的名字,但他没有立刻发作。
天下皆知,赵高自小追随先帝,为先帝的霸业立下过不知多少汗马功劳,甚至还救过先帝的性命,先帝对他更是格外的信任。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