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雪身边,撕下一块衣角,帮她把手包起来。而后接过鱼,道了声:“我来吧。”
程松雪呆呆地望着他,平时不知塞了多少东西的脑袋里突然变得空空的。她以前看徐叔夜,多是冲着他那张俊脸,带了些玩笑的意思。可在这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地变了。
谈歌本来就一肚子火,看了这一幕更生气了。
狗东西,竟然看碟下菜!自己摔倒的时候看没见他这么好心呢!
谈歌愤愤地走了过去,三两下把徐叔夜刚给程松雪包好的手给拆了,从腰间掏出一小瓶寒清玉露,帮她涂抹在伤口上。伤口本就不深,没一会儿便开始愈合。程松雪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我去看看鸡和兔子洗好了没。”
程松雪离开,谈歌顺势坐到她那块石头上。她一过来,徐叔夜就挪开,她再过来,徐叔夜再挪,挪到最后,徐叔夜实在忍不住了,停下来欲说些什么。谈歌以为他还要挪,按照节奏凑了过去,没想到正好撞到他唇上。虽是短短的一瞬,可两个人心中俱是一麻,像是两个同极的东西短暂合并后又迅速弹开,徐叔夜逃也似的离开了火堆。
谈歌后知后觉地摸了摸嘴唇,一时不知道这算得逞了还是吃亏了。
第二十一章
大家吃饱喝足之后太阳都已经落山了,这个时间就算接着赶路也已经错过了宿头,几人一商量,打算今夜就歇在溪边。谈歌和程松雪两个姑娘睡马车,他们三个男人在外面将就一下。
天幕渐暗,远山密林都失了颜色,变得黑黢黢的,唯有流水没过石子,发出“哗哗”的声音。大家围火而坐,橙红的火光照得每个人脸上都亮堂堂的。
哀婉的风声从林间飘扬出来,盘旋耳畔,又飞向了远方。
夜里,谈歌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徐叔夜那张超近无比的脸。好不容易眯了一会儿,醒来却发现程松雪不在身边,撩开车帘,不远处的小溪边一高一矮坐了两个人。
“你也没睡啊?”程松雪从脚边捡了几块石子,一颗一颗的往水里扔,听那“咕咚咕咚”的声音。
徐叔夜没有答话,只是望着月色下粼粼的水光出神。
“你怎么了?”
回答程松雪的,只有这山中的风声水声。
他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只要谈歌一靠近他,就会不自觉的感到慌乱。方才的那轻轻一触,心脏仿佛要麻痹了似得。
是因为她是个女人吗?
祁芳曾经告诉过他,人分两性,异性相吸,很少有人能抵挡的了这种天性,师父与田英儿的悲剧也是因此而起。
徐叔夜的目光落在程松雪身上。月光下,她褪去了白日的明丽,整个人柔和起来,像这夜晚的风,沁人心脾。
他像靠近谈歌一样靠近她,一分一寸,直到能够感受到她浅浅的呼吸。
程松雪怔愣着身子,忘了反抗。
徐叔夜感受着心跳的速度,一如平常,他拉开距离,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妙。
马车里,目睹了全过程的谈歌咬了咬牙。
难怪怎么钓都不上钩,原来是早就看上别人了。
这一路走来,程松雪算是最活泼的一个,无论什么时候都好像有着源源不断的动力,和她在一起的人自然而然的就多了几分轻快。可这几日,她突然安静了许多,还常常发呆,只有谈歌知道这是为什么。
“咱们不是早就入了蜀了吗?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到?你们君子门到底在哪儿啊?”近一个月艰苦跋涉,宋天敬也要撑不住了。
巴蜀与汉中一样,皆是兵家必争之地。但这里地处南方,水系发达,又多山多木,所以也有许多江湖门派立派在此处。这其中最有名的便是唐门和君子门了。要知道,江湖人选建门派地址大多选在山中、谷中等较为封闭的地区,一来少于外界交流,可以潜心习武,二来天高皇帝远,也不易与官府发生冲突。蜀中唐门传承数百年,在蜀地不仅是一个江湖门派,更像是一个世家大族,所以唐门将府邸建在城中也算是合情合理。只是没想到君子门也将自己的老巢安在了城中,还正好在唐门对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在跟唐门叫板呢。面对种种质疑,君子门掌门沈云东不以为意道:“我们君子门一做新闻起家的,要是待在山沟沟里,等消息传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同对面金碧辉煌,阔门巨匾的唐门比起来,君子门不着繁缛的风格倒别有一番韵味。这两座府就如两个相对而立的公子,一个锦衣华服贵气逼人,一个清风广袖素净儒雅,各有各的风采。
谈歌顺着一个女弟子的指引来到客房,客房分东院和西苑,东院用来招待男宾,西苑用来招待女宾。君子门此时没有客人,故而这一整个西苑只有她一个人住。
“谈姑娘,洗澡水已经备下了。程师姐她拿了几件自己的衣服过来,让谈姑娘莫嫌弃先穿着,等收拾妥当了便来找姑娘一起上街采买。”女弟子恭恭敬敬地道。
她取了衣服走进浴室,本能的准备张开手等着宽衣,谁知那女弟子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