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兵相助夺回卞之疆。”旻烨轻飘飘的把目光放在喝茶的我身上,我感受到了,却未看他。
“你日日这样在都城里养病,却养出人Jing一般的头脑。”赵疆主就发现了旻烨看我的眼神,起身为我们添茶的时候就调笑道,“你们感情倒好。本这些事女子不该过多碰触,都主对你着实信任呀。”
我礼貌一笑,表示感谢。
旻烨依旧看着我,微微笑起来,脸上伪装出温柔似水的模样:“我与她,从未有事掩藏相瞒。”
心头就突然梗着一根刺。
这些日子来,我脑海里爬着太多想法,已经几乎要把我的理智溺毙了。旻烨一靠近我我仿佛就能闻到他身上来自越卿的血腥味和淡淡的梅花香,交织在一起,是令人害怕厌恶的味道。
“我知你要来,这件事就想先和你议论议论,便没有应承下来。但我想着,让宫之疆后院起火也不失为一步好棋。”
“不妥。景源当初离疆时,是留了苟且偷生之名的,且宫之静轩对卞之疆的安顿也无可挑剔,此举不得民心。你我对景源此人也是了解,他虽有智谋,可论用兵远不如其弟卞之天齐。就算你出兵助他打回卞之疆,也不一定能守得住啊。”他呷了一口杯中茶水,腾腾热气让他眯起了眼睛,“不过,后院起火的确是一个好法子。他既然用计先给我们送了一份礼,那我们也决计是要还的。”
“那么,这礼要如何送呢?”
“全定国巫人的舌头,都长在京之都这张嘴里,天下信巫而宫之疆不信,这就是他最大的弱点……”
“你只管说,不堪之事我来做,不弄脏你的手。”
“也算不得多么不堪,我离都前已请道问巫,得了六字,对于宫之静轩来说的确不利,要是稍稍有人添些油醋,传传口耳,局面即可大不相同。”
“哪六字?”
“轩非宇,静无波。”
“哈哈哈,到底是京之都的巫人,天言六字,字字如刀。”
“刘之疆和宫之疆之间的结盟,你又如何看?景源若想要翻身,到可以从此处入手。”
“刘之疆那疆主老头儿一直企图把自己疆的小主嫁与宫之静轩,若此姻一成,两疆关系便牢不可破。可那宫之静轩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这样一桩对他百利而无一害的婚事放在他面前,竟然迟迟未有应答,急的那老头天天打转,头上的毛发都要被抓秃了。”赵疆主大笑起来,紧张的气氛也有了一丝缓和。门外有人通传说是可以用膳了,我们几人才从几案前站起来。
他们两个眉开眼笑走在一起,仿佛刚刚讨论的根本不是国家大事,而是童幼之时上树下河的趣味窘事。
我虽孤陋寡闻,听得多了,自然也能明白他们言语中的明刀暗刺,你争我夺。这些事,就如赵之华澳所说,我真的不该听的。静轩当初也从未让我参与过这些事情,他的计谋,我一概都不知晓,所以我也不知道京之旻烨滔滔不绝的猜测是不是真的。
那么,问题又来了。
连静轩都不让我碰触的,京之旻烨为什么毫无戒心的就让我旁听?他明明看见我是被静轩带去参加年宴的,且连京之都的侍从都以为我是静轩的疆妃,既然如此,他又为何会以为我不会把这些听到的事用某种特殊的方式告诉静轩?……
我累了,实在累。
不想再用最恶意去疑心猜忌旻烨。
但每每他有所举动,都让我摸不着头脑,百思不得其解。
可能是跪着久了,腿脚有些麻木,头脑也有些晕眩,一下差点没站稳,踉跄了几步,一下子就撞到了旻烨的背上。旻烨本也虚弱,没料到我的动作,也跟着往前一倒,突的就喷出一口血来,紫黑紫黑的,然后两眼一闭,不省人事过去。
☆、开战2
热疾发作了?
我心口扑扑的,只剩了这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念头。
那我是不是也要用我的血,一滴一滴喂进他的嘴里,让他再次醒来,再去满嘴Yin谋诡计地去算计这个,影响那个……越卿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信念,才会让自己这样毫无恐惧地拿出自己的命。
我不是越卿,我不愿意。
随行的都医,赵之疆的疆医都被陆陆续续唤进殿内,一个个眉头紧锁,沉默着,什么都不说。
我看着躺在床上苍白的旻烨了无生气,就像是死了一般,心里有掩饰不了的惶然,走过来走过去,甚不放心,又叫了了零白凑过去看看。零白一见我的手心就是一阵恼意:“小主,你为何如此别扭?明明担心,为何不走近瞧瞧,自己一人站在这样远的地方胡思乱想,折磨着自己,便有趣了吗?”
我低头一看,没发觉的时候,指甲在掌心抠啊挠啊,生生的抠下一块rou来。掌心一个洞,现下才觉得疼。
终于,都医开口:“都主无碍,不是热疾。入冬来都主受了些凉,寒气郁结心口,咳疾久久未愈。此血乃淤,阻塞难通,如今吐出来,甚好。只是之前受了些伤,亏了血气,服些汤药便可醒来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