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灯不见了就不灵了,有什么想对先辈说的话要赶快呢。”
闻言,岳凌兮缓缓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无声祈祷。
爹,娘,请你们保佑我和柔儿……
思绪尚未走完,腹中突然一动,她难耐地轻yin出声,旁边的楚襄顿时变了脸色,扶住娇躯急声问道:“怎么了?”
岳凌兮脑子里空白了一阵,尔后才慢慢道:“他……好像动了。”
“动了?”
楚襄甚是惊喜,却没有立刻伸手去摸,而是先把岳凌兮带到旁边的石凳上坐好,然后半跪在她身前,把耳朵贴上去细细地聆听,不消片刻,她腹中又传出了动静,轻得如同风拂柳梢,可听在他耳里却像是击鼓一般。
真是孩子在动!
楚襄大喜过望,趴在岳凌兮的肚子上不肯起身,来回来去地听,后头的流胤和书凝看见自家主子完全不顾形象地跪在大庭广众之下,笑得脸都开了花,皆是目瞪口呆。
处于喜悦之中的两个人却没有理会太多。
怀孕至今,这个孩子给岳凌兮带来的都是不适的反应,她虽不曾厌恶,却也并没有其他的感觉,如今第一次感受到他的存在,竟然如此奇妙,就像是一个不识乐理的人奏出了优美的琴音,是共鸣,是悸动,更是意外之喜。
她垂眸看向那个抱着她犹如抱着宝贝一样的男人,心中一片炙烫,忍不住将他拉起来柔声唤道:“夫君。”
楚襄听她语气郑重,立刻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他踢疼你了?”
岳凌兮摇首,定定地凝视着他说:“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楚襄朗然一笑,旋即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不客气,夫人。”
第119章 不快
天气见凉,人们玩乐的兴致却没有减低分毫,只不过从室外换成了室内,诸如会馆、茶楼、画舫都是热门的去处,经常座无虚席,而达官贵人的选择就更多了,最常见的就是在园林里开戏宴客。
王都这边园林的风格与江南不太相同,大多是亭台楼阁和花草树木的结合,所以露天的地方并不多,经常是拱桥连着长廊,飞檐穿插于绿荫之间,再加上装点得恰到好处的假山和鲤池,一步即是一景,可谓别出心裁,浑然天成。
这天,端木筝就来到了郊外的一座园林,说是乘兴游玩,其实是受邀太多次不好拒绝,好在东道主颍水侯夫人甚是通透,没有强拉着她去应酬,在其他夫人都聚在亭子里畅聊之时,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听戏。
戏楼建在湖中央,总共有三层,最上面的阁楼里架着一面镶金牛皮鼓,被雪纱朦朦胧胧地掩住了,好像只有在节日时才会开启。二楼则是乐师们伴奏的地方,不但存放着各种稀有的乐器,还设有一张巨大的幕布,可作灯影戏之用。一楼就是小生花旦们唱戏的地方了,两只铜狻猊镇宫,一方回形雕栏映水,盈盈潋滟,颇具韵味。
今儿个唱的是桃花扇,端木筝坐下来的时候正好演到题诗赠扇这一幕,李香君抛开水袖回眸的那一瞬间格外惊艳,细细看去,其眉眼勾勒得甚是清秀,衣色也很素淡,可仅凭一个动作就将秦淮艳ji的风采展现得淋漓尽致,可见功底极深。
“早前就听王爷说过,梨园是城中首屈一指的戏班子,今日得见果真如此。”
紫鸢仔细地撇去了茶中浮沫,将琉璃盏送到她手中才道:“可不是,刚才那一句良辰美景奈何天听得人耳朵都酥了,连奴婢这等不懂戏的人都格外喜欢呢。”
端木筝无声而笑,旋即啜了口茶。
紫鸢瞧出她眼底淡淡的倦色,遂弯下腰劝道:“夫人,若是乏了就回去吧。”
“再待一会儿。”端木筝放下琉璃盏,然后把手拢进了袖子里,一边摩挲着小暖炉一边低声道,“总是这般不合群已经够引人非议了,再拂了侯夫人的好意提前打道回府,那些人就该说王爷的不是了。”
紫鸢忿忿不平地说:“那些官眷们都是逢场作戏的好手,嘴里没有一句真话,您不跟她们来往才是对的,她们还敢编排王爷,真是不知死活。”
“人在戏中,就得按照剧本来。”端木筝凝视着台上不停穿梭的衣香鬓影,语声淡然,“王侯世家的相处模式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而改变,我若做得不周全,旁人只会觉得宁王府门庭不严,王爷如今还在关外打仗,我帮不上忙便罢了,总不能再让他有后顾之忧。”
“怎么会?您一直都是谨小慎微地处理这些事,旁人能挑得出什么毛病?再说了,还有娘娘当您的靠山,谁又敢来找您的麻烦?”
“紫鸢!”端木筝脸色微微一凝,沉声呵斥道,“这话以后休要再提。”
虽然她和岳凌兮交好的事情外人大多知道一些,但几乎都以为是楚家两兄弟关系好的缘故,过分强调这一点甚至拿来当令箭,难免会引起好事之徒的猜疑,若是查出岳凌兮真正的身份就完了,所以她在外面都格外低调,对此闭口不提。
紫鸢也知道自己失言了,低着头小声地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