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尚未婚配青年才俊不妨递张名帖过来,看看与我家凌兮有没有缘分。”
周围顿时一阵sao动。
“那敢情好,今日若是能再凑成一桩好姻缘,也算是双喜临门了呀!”
“可不是,我正愁不知去哪儿说门亲事呢,夜姑娘文文静静的,与我家那个敦厚老实的小子衬得紧,回头我就让人送帖子来,烦请顾夫人多多照顾。”
几位命妇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也不知道是真的看上了岳凌兮还是看上她背后的夜家势力,都甚是踊跃,岳凌兮本人却没什么反应,一径垂眸看着怀里的顾清莹,神色渐渐柔和,身体也渐渐放松了。
陛下想要的……也是如此乖巧可爱的孩子?
她脑海中突然浮现这个问题,还未细想就感觉到有人从她手里接过了孩子,凝眸看去,原来是夜言修把孩子还给夜思甜了,目光交错间,她似乎看到夜言修向夜思甜投去一个她看不懂的眼神,随后他就转过身朝一干命妇露出了一个温和儒雅的笑容。
“让夫人们见笑了,思甜这糊涂劲还没过去呢,凌兮是御前修仪,要年满二十八才能出宫,岂可轻言婚配?夫人们的好意我替凌兮心领了,若真有那个意愿,先等几年再细细商量也不迟。”
话一说完,那头顿时没了动静,命妇们皆是一脸讪讪。
二十八?等她出宫黄花菜都凉了,谁愿意自家儿子为这么一个庶女耽误到那个时候?他们也是有头有脸的世家,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即便是真心喜欢的,拖到最后弄不好也要落个攀附夜家的名声,得不偿失。
姑且作罢。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命妇们笑着把话题岔过去就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不再望向这边,而始作俑者夜思甜却是一脸兴味地瞅着夜言修,夜言修没理她,径自拉着岳凌兮到一旁坐下了。
很快,酒过三巡,宴席已近尾声,夜言修向顾临武告辞,随后就带着岳凌兮回去了。
马车上,他默然注视她半晌,然后轻言细语地宽慰道:“凌兮,方才那些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无论何时离宫,定会有你的良人在等你。”
岳凌兮愣了愣,道:“言修,我没有在意。”
“那就好。”夜言修淡淡一笑,似是放心了。
一路轻摇慢晃,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内皇城,岳凌兮正欲下车,夜言修忽然轻轻拉住了她的手,然后从角落里的红木小屉中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锦囊,沉甸甸的,不知装的是什么东西,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塞到了她手里。
“回去再看。”
岳凌兮欲推辞,夜言修却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得让人难以抗拒。
“听话,回去吧。”
岳凌兮抿了抿粉唇,沉溺在他霁风朗月般的目光中无法脱身,手心也似生了胶,想放开又不能,迟疑半晌,终于还是将锦囊收入了袖中,然后默默地下了车。
回到宜兰殿之后,书凝替她换下了覆着霜雪的斗篷,动作间不经意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遂疑惑地问道:“修仪,您买了什么东西回来吗?”
经她这么一问,岳凌兮才记起夜言修给的东西还揣在袖子里,于是微微拢手掏了出来。
方才在车里光线晦暗看不清楚,这会儿倒瞧了个分明,捻金丝的双层苏锦打底,上面绣着大气的海兽葡萄纹,做工甚是Jing美,想必不是寻常工匠所出。岳凌兮能看出这一点,常在宫中行走的书凝自然不在话下,当下就称赞不已。
“连外面的锦囊都做得这么好,里面究竟装了什么东西啊?”
这也是岳凌兮心中所想的问题。
她轻轻扯开上方的活结,堇色丝绦顺着手背流泻而下,垂在半空中晃悠着,随后鼓鼓的袋囊忽然一空,一串紫玉嵌蝉手链就这样出现在岳凌兮指间,莹润饱满,幽然浮光,宛如夜空中的一弯孤月,散发着低调却又动人心魄的美。
书凝识货,一下子就认出这是有价无市的蝉珠,每一颗都价值连城,更何况还是这么一大串,刚想问岳凌兮是从哪儿弄来的,转过头却见她怔住了。
太过眼熟。
她的记忆力一向过人,几乎没费什么力就想起了是在哪里见过——宋家的义卖会上。
当时顾靖夷为夜思甜拍下了一串颜色款式差不多的手链,只不过质地不同,今天夜言修送她的要贵重多了。
可是为什么?他无缘无故送东西给她做什么?
岳凌兮思绪稍稍一转,旋即恍然大悟。
在夜言修竞拍手链之时她晃了晃神,然后又找借口匆匆出去了,夜言修恐怕是以为她内心羡慕又难以掩饰自己的心思,这才故意避开他的吧?怪不得走之前还听见他欲言又止地问了一句,原来是这个意思,若是她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他会不会当场再替她拍下另一串?
可惜她羡慕的不是这个。
思及此,岳凌兮迅速将手链收进了锦囊之中,然后原样封好。
他能如此待她,这份心意已经胜过万金,她挂着夜家的姓,却到底不是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