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就算不服也只能听话照做。
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又去后厨打包了些世言喜欢吃的糕点,他们在丁香楼已经住了好几天,温敬秦和周正又同时出事,温府没人管,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清欢牵着世言的手一路上走走停停,沿街买上些油盐酱醋茶,又让人定制了带着温字的灯笼,置办新的茶具,坐具,床具等,想着温府现在人多,马上就要入秋,又去弹十几条被褥。
手上大大小小拎着不少东西,进到温府后,门口几个侍卫赶紧上前帮着把东西一起拿了进去,骨头从后堂匆匆跑出来,站在离清欢和世言几步之远停下,清秀的小脸红彤彤的,喘着气又是惊喜又是生气。
“老头子还没回来?”按着清欢的猜测,周正和温敬秦的失踪应当也是和虎符案有关系,这事儿现在已经解决,那么他俩应该也没事了。
骨头板着脸摇了摇头,看着清欢说:“老头子一直没有消息,周正大叔也是。”
清欢把手上拎着的糕点放下,世言走过去把所有打包的糕点都给拆开,开吃。
“陆芳来过吗?”清欢问。
“没有。”骨头摇头,两只手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角,“这些天,你们都到哪里去了,都没了人影,就剩我一个,我去宁王府找胖鱼他们,王府的人也不让我进去。”骨头眉心拧在一起,目光紧紧跟着清欢的一举一动。
世言挑了块凤梨酥递给骨头,弯着眼温柔安抚他,“我们去抓坏人啦,别怕,外面那些侍卫大哥会保护你的。”
“……”骨头斜了一眼世言,实在无法接受世言用这种哄小孩的语气哄自己。
虽然他确实只是个孩子。
不情不愿地接过世言递来的凤梨酥,骨头昂着脑袋哼了一声把凤梨酥塞嘴里就跑走了。
“娘子,我们要不要去找爹啊?”世言的腮帮子被塞得鼓鼓的,一边吃一边问,他看上去像个没事儿人,但心里肯定很担心温敬秦。
就算宁王说温敬秦不会有事,可谁又能保证不出意外?
“我们等会去找宁王,如果……”
“嘶……”
世言突然出声打断清欢,手上的凤梨酥悄然滚落在地,清欢余光瞥见打转的糕点拧眉转身。
“世言!”
虞清欢冲上前却已经来不及接住他,温世言哐当从椅子上滚跌在了地上,双手捂住自己的腹部在地上打滚,冷汗涔涔的面色铁青,狰狞又扭曲。
“来人啊!”她将他抱在怀里,企图能减少他的痛楚,但这都是徒劳,他就像是正在被人抽筋极力蜷缩起来,“没事的,没事的!”
她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抚怀里开始痉挛的世言。
“啊!”一声尖锐地嘶吼,温世言身躯突然绷直,随后大汗淋漓双眼翻白。
“温世言!”清欢又吼了两声,但是躺在她怀里的人已经没了声息。
门外冲进来两个侍卫,一人一手将温世言抬起放在了桌子上,他们的身影无限的放大又缩小,随后模模糊糊看不清楚,耳边是一片空寂,没有任何的声音,她只看得见他们的嘴在动,却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她站在原地怔愣着看那两个人伸手去抠世言的喉咙,反反复复地拍打倒弄,想上前帮忙但那双腿却被地狱的恶鬼拉扯住,沉重着不得往前,像深陷泥沼一点点将自己埋入死亡之地,她没办法逃开任由自己被拉入这漆黑的泥淖,不得呼吸。
黑色,无尽又窒息。
她徜徉在黑色深海,看不到一点光芒。
也是深海里,阳光是照不进来的。
“小欢,不要怪妈妈,我也不想。”
“清欢,这是你新妈妈。”
“你个小贱人,别想拿到你爸一分钱!”
“清欢,今晚有个应酬,准备下。”
“虞清欢,你还是趁早死得好,活着多没意思啊!”
这大概就是她活着时,亲人们对她说过的所有话,如今临死之际却如刀片一片一片割进她的喉咙,让她痛苦之后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
黑暗之后沉到了海底,海藻味的泥呛进的鼻孔让她的呼吸突然堵住,本能地张嘴大口呼吸却听见轰隆隆的水声灌进七窍,死亡裹紧她的身躯,身体猛地一沉。
神志突然清醒,“滴滴滴……”耳边传来监护仪的声音,这熟悉又陌生的东西让她突生恐惧,她不是应该在齐越皇朝吗?
她不是应该在温府前厅陪着世言?
怎么突然又有监护仪的声音窜进来?
虞清欢想睁开眼看个究竟,可眼皮就像被狗皮膏药给黏住了,完全掀不开。
“虞先生,请您做好心理准备。”说这话的是很陌生的声音,大概是医院的医生,他顿了下又对着另一人说,“十二号床病人虞清欢,下病危通知书。”
医生的声音渐远,监护仪的声音重新刺激她的耳膜,她一直以为自己死了,却原来还没死透。
让她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