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纵使有心再辨上几句也无从说起,不管怎么说,她总归已经嫁了他,是他正经八百的侧妃。
当夜,两人简单洗漱了一番,就上了床。
雕花檀木大床,说是大床比王府那个宽阔得足以睡上四人的床又小上许多。
珍珠先行一步睡在了内侧,裴昶然脱了靴子睡在外侧,两人同盖一床被子。
初秋时分,此地却已Yin凉,她躲在床角有点冷。
裴昶然斜眼瞧她道:“你躲在角落里打什么摆子,过来我给你暖暖。”
珍珠结结巴巴地道:“不,不用了吧。”
裴昶然怒道:“你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你跟了我这些日子,我是打过你还是骂过你,或许还不让你吃饭穿衣了?”
他说得那么严重,吓得珍珠抖了抖,慢悠悠地往他这边挪了挪。
裴昶然身上热气腾腾,果然就觉得暖了许多。
两人齐头靠在一起,他叹道:“珍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是不是让隔壁那个家伙给吓住了?他算是个什么东西,有我在你莫怕。”
珍珠小小声道:“我不怕啊,只是人生地不熟的有些不自在罢了,你不用担心,当初我在袁家庄那是有名的泼辣,谁要是想欺负我爹,都得先看我的脸色!”
裴昶然扬起嘴角笑道:“哦?这么厉害!你小时过得开不开心?你家里这么穷,你爹又没什么本事,想必异常辛苦吧?”
珍珠微微摇头,声音中带着笑意,她说:“不会啊,我爹待我可好了,有几文钱都交给我,家里吃的用的都叫我管着,我说干嘛就干嘛,我一不开心,我爹就吓得直哆嗦。我们家虽然穷,可是没有不开心,也不觉得有多辛苦。”
她侧头看他:“你呢?有钱有势,过得很舒畅吧?”
裴昶然面色黯淡,声音骤然间仿佛结了冰,“你大概想不出来,我十岁到十五岁的那段日子里,经常是有了上顿没下顿,这世上没人记得有我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啊!”珍珠惊道:“怎么会,你可是堂堂王爷啊!你爹是当今皇上,照理说侍候你的下人都应该有很多个啊,你瞧瞧咱们王府这么多下人!”
裴昶然冷笑道:“你哪里知道,那些下人惯是看人眼色的,主子若是不受人待见,下面的人自然也是应势而为。”
一时间屋里沉默,珍珠不知说些什么好了。
裴昶然突觉今儿是怎么了,特别想和她说说自己的事情。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紧紧握住了,道:“至今为止,我还不曾与人聊过我的亲娘,她是个宠妃,在宫中过了三十几年,直到临死前那一年都是我爹最宠爱的妃子,他什么都依着她,却万万没想到最后是被他给亲手给毒死的,你能相信这样的事情就在我眼前发生吗?”
珍珠被吓住了,哆嗦着道:“你在胡说八道吧?”
裴昶然嗤笑:“今夜并不曾饮酒,怎会胡说八道,这是真的!只不过他为何如此,我娘亲又为何心甘情愿喝下毒酒,我至今不知。”
珍珠瞪大眼睛瞧他:“那你不想法子去弄个明白,换做是我,定会想知道!”
她试着说:“或许,你可以直接问问你爹?”
裴昶然摇头,道:“那时我少年意气,出了事后满心悲愤就再也不曾叫过他爹。他找过我几次,见我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便不再与我说话,那时我得了耳鸣症,他叫人来医治我,除此之外就不管我死活。”
“如此过了几年,他带兵亲征,最后死在了途中,这事就成了永久的谜团。”
裴昶然说着,语气中透露出几分茫然,“人人都说先帝是一位英明的贤主,当年就是死在榆木川之外的大漠中,他死了之后无人愿意替他出征。我自告奋勇地提出领兵,那是我第一次的出征。那年我十五岁,凭着一腔热血打得敌人三年不再进犯我朝。”
珍珠翻了一个身,往前凑了凑,一只手横过他腰腹部搂了搂道:“哎,天色晚了,这些伤心事还是莫要再想了,不如我们早些安睡,想来你明日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
只觉他僵了一僵,随后慢慢地放松下来,柔声道:“好,你也早些睡。”
睡至半夜,珍珠只觉身边人的体温渐渐升腾,有一个硬硬的不明物体顶在她的身上,只是她一直在赶路实在太累了,当下也不细想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到天色大亮,她睁开眼睛身边人已经离开了。
她喊了一身:“有人吗?”
王大福推门而入,躬身行礼道:“娘娘,你睡醒了,奴才不便侍候您洗漱,把府中金大亮的媳妇给喊过来了,您瞧瞧人行不行,要是看着还成,今后就让她来侍候您。”
珍珠点头道:“成,把人叫进来吧。”
须臾,一个圆润身形的妇人走了进来,珍珠瞧着那人圆盘大脸,鼻梁微塌笑起来倒有两粒小小的酒窝,看着很有几分喜气,便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啦?”
妇人笑嘻嘻地道:“奴婢叫红玉,今年二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