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自身力量的一部分。”
霍晅见他认认真真的模样,便又来了兴致:“那你说,什么叫吉利,什么又叫不吉利?”
她坐在桌案上,和蜡烛平齐,沈流静半蹲半跪,以一个俯首称臣、甘之如饴的姿态:“一生一世、长久不离,就是吉利。假如有一天,你我不得不分开,那实在不吉利。我一生所求,就是这一点吉利。”
霍晅揉了揉他的脸,一字一字道:“那当然是大吉大利。这一生天长地久、不离不分。”
话音刚落,霍晅就知道坏了,这家伙眼睛红透了,连眼白和瞳仁都分不出来的红。
沈流静站起身,把霍晅往怀里一拉,天旋地转之后,把人压在了床上。
“过了今夜,你就是我的了。”
霍晅:“……我们本来就在一起。不如,你先告诉我,我刚才哪一句话说的不好,你突然生气了?”
红着眼睛的沈流静严正道:“你但凡用心承诺,都是假话。越是认真,越是在专心骗人。”
霍晅冤枉透了,可又反驳不出来,只得安抚他道:“我次次说的都是真……”
沈流静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条青藤来,往她手腕上缠。霍晅又是哭笑不得,又是好气,剑气溢出,四处盘旋,哄小孩儿似的:
“你先把我放开,不然,我可要好好教训你……”
沈流静慢慢压下,沉沉道:“你数次骗我,我都没舍得教训你。你凭什么?我可不是沈琅华那个懦夫,想了一辈子,也不敢真的动手。我和他不一样,他心里还有空镜墟,还有晏极,还有你。而我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得到你。”
霍晅岂能束手?眸光微微一转,凛冽的剑气凝成一道白光,直刺沈流静后心。他一手掐着她的手腕,麟血剑出鞘,转眼间木屋就成了一片废墟。
只有这张床榻还是完好无损。
霍晅还没舍得伤他,沈流静倒是全力而出,用意就在于将她制服,剑气比较平时更为激躁。霍晅只好不再留手,剑阵在空中不断腾起,转眼间又被沈流静破除。
剑气互撞,短兵相接,血光洒在了竹枝碧叶之上。
暖香候白修莹猛地收了水镜,片刻,又打开来。
水镜之中,霍晅面无血色,满脸的不可置信。
白修莹摇摇头,十分失望:“到底是高估了沈流静,不过如此。入圣者,竟会藏着这么深的心魔,害人害己。”
但这确实是个除掉霍晅的绝佳机会。
他深吸口气,改变主意,缩地成寸,回了玄机楼,打算亲自动手。
此时霍晅重伤,沈流静又被心魔所制,即便醒来,发现自己伤了霍晅,必定又是一番心神大乱,正是天赐良机。
第94章 血脉逆流
热血渐渐冷却, 凉透衣裳。霍晅脸色苍白,手心用力按压在沈流静心口处, 渐渐的, 那股不知所措的平静荒凉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颤抖的双手, 和一声不成强调的:
“你有病啊!”
沈流静的眼睛再次变红, 不死心的想要反制霍晅, 却被阵符压住, 动弹不得。
方才剑气交缠时,沈流静短暂的摆脱了心魔,撞在了她蜂拥的剑气之上。剑气穿山裂石, 当即就刺穿了他胸口,适才那个发疯的、痴狂的心魔,被剑气重创,终于被阵符控制,成了一个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废物。
他对自己也够狠, 哪怕撞在她利剑之上, 也绝不能让她处在一丁点的威胁之内。
霍晅自己的剑气, 知道有多刻毒, 几乎有些手足无措,徒劳的摁着他伤处,鲜血仍旧不断涌出。
她看他, 比那桀骜的心魔, 还要愚妄。
怎么敢撤了全部的防护阵, 这样往她剑气上横冲直撞。
霍晅往他口里塞了一把丹药,动作太粗鲁,红着眼睛的沈流静又极端不配合,差点要被呛死。血止不住,霍晅耐心全无,倒了半碗灵酒灌下去,强压他吃了。
血慢慢凝固,沈流静眼睛越红,脸色越苍白,极红与极白又是相互映衬,越发显得红的更为炽烈,白的越发可怜。
霍晅静静凝神,白白胖胖的入圣元婴钻出来,不等沈流静回神,就闯入了他识海之中。
脚下是轻盈的溪流,将将漫过脚背,和缓的流动,清风拂过,几乎感觉不到的轻柔。
霍晅心想,自己和他分明是情深,可不论是他进入她的识海,还是她此刻第一次站在他的识海当中,都是兵荒马乱,从来没有过从容的时候。
若不是从前的乌龙,又怎会荒废了这许多的年岁?
哪怕修真之人寿数再长,错过的仍然可惜。
霍晅在他识海里游荡,这一路走过,像一步一步,慢慢闯进了他最深最深的内心。清浅的溪流,冷白的雪,青碧的松竹,还有突然热烈的红。
霍晅捏着一方轻软的红绡,想来他大约对红是有了执念了。
走马观花的景看遍,最后,是一处四面环山的山谷脚下。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