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也没什么要紧的话, 只是不太方便被人听见, 所以便干脆写了下来, 倘若你看过,毁了便是。”顾凝对她盈然一笑,道, “最好烧了,若只是撕碎,很可能会被人重新捡起并拼凑,并不能保万全。”
苏蔷明白她是在暗示她昨日自己撕碎并扔进泔水桶的那些纸屑已经被人捡了起来,不由惊疑她是如何知晓这件事的。
她没有想到昨夜自己与向之瑜的会面会被王子衿发现,但好在客居院的院子极大,若是在屋子里是很难听到外面动静的,否则她也不会去翻看那一封只对她而言还有些用处的欧阳默的认罪书了。不过,她想,王子衿应该也没有想到她自己的一举一动也被太子妃的人看得一清二楚了吧。
她很早便怀疑王子衿并不简单,但直至今日才确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她从铜镜里看得清楚,王子衿在为她梳头前取走了梳齿上夹着的碎纸屑,而且还在手心里藏了许久,直到有机会将它塞到了自己的袖笼里。
王子衿以为她什么都没有看见,却不知她只是在假装没有留意而已。
苏蔷顺着她的话答道:“既然不便被外人知晓,那奴婢看完烧了便是。不过若是无关大局的东西,撕碎也就罢了。”
顾凝会意一笑,道:“好,亲自将这封信交到你的手中,那本宫也就放心了。这几日虽然不必在路上奔波,但你身负重担,还要多多保重才是,毕竟差事再重要,身体也须得无恙才是。”
苏蔷听出了她的送客之意,起身告辞:“多谢太子妃体恤,若太子妃无其他吩咐,奴婢便先行告退了。”
顾凝笑着点了点头,吩咐施彻送她到门口。
在离开锦绣园前,施彻告诉她,太子妃已经险些小产两次了,每次都是险象丛生极易一尸两命,而其他饭菜被下药路上遇到危险的事情几乎隔三差五地便会出现一次,还好睿王早已猜到会有人对她腹中的孩子下手,所以特意将她接进了宫里。
虽然并未在宫里听到有关太子妃遇险的传言,但苏蔷知道这是东宫和睿王府特意压下了消息,毕竟庆王在烟花宴上受伤的事故虽然发生在半年之前,但留下的风波至今未平,时至今日还有人在谣传太子妃极其腹中骨rou乃是不祥之人的流言,若是频繁传出她被人谋害的消息令人心不稳,那便更加坐实了那些诋毁东宫的流言蜚语。
苏蔷深知其中不易,但也无能为力,而且从施彻那里听到那些话后,她以为顾凝是在信中写下了意欲加害于她的宫人名字,或是希望她能借着万福宫的事情打压一下某一方,却不想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并未涉及到昨晚的纷争,而且若是放在普通人家,那根本算不得什么密信。
但虽然只有不过短短几句话,却足以让她心下久久难以平复。
她将那封信拿在了手里,拐进了锦绣园对面的绿林,拿出了施彻方才给她的火折子,直到看着那一张纸烧成了飞灰才站起了身往回走去。
但她并没有回客居院,而是凭着来时的记忆朝着睿王和睿王妃所住的福景园而去。
在拱门外等着传召时,她可以看到睿王和睿王妃正坐在树荫下的凉亭里说话,两人的身影被旁边的林子掩映着,影影绰绰,看起来十分惬意悠然。
这几日行宫应该一直都会是这番场景,表面上风平浪静,人人都因无事可做而悠闲自在,但其实却是暗chao涌动人人自危,平静不过只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假象罢了。
不过,向之瑜昨夜之言的确并非信口胡说,她于深夜离开福景园那么久睿王不可能没有察觉,此时大概已经知道了向之瑜做过的所有事,但他们仍能坐在一起对饮言欢,可见他对她果然不会如何,甚至可能都没有一句苛责的话。
在阿信领着她进去的时候,睿王已经起身离开了,唯留向之瑜独自坐在凉亭下,旁边有宫人扇着扇子,面前的石案上摆满了加了冰水的果子。
待她进来后,向之瑜对阿信使了一个眼色,阿信会意,命凉亭中的其他宫人都退了下去,而她自己则站在凉亭外的不远处守着。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见我了。”待里面只剩下了她们两人,向之瑜示意她坐在方才睿王坐过的地方,顺手将一盘浸泡在冰水中的柑橘推给了她,“这么热的天,实在是辛苦了,先歇息片刻吧。”
主子与自己客气一番,苏蔷自然不会当真,道了谢后并没有动手,直接开门见山地道:“睿王妃昨日的要求,奴婢决定答应。”
“哦?你当真确定吗?”虽然话是如此,但向之瑜却并未流露出觉得意外的神情,而是微扬了唇角道,“听说你方才去了一趟锦绣园,可是这一趟帮你下了决心的?”
苏蔷只当没有听见她的后半句,解释道:“睿王妃应该很清楚,奴婢此生唯一的心愿便是替父亲沉冤得雪,只要能还父亲一个公道清白,奴婢做什么都愿意。况且,奴婢已经别无选择了,不是吗?”
向之瑜深以为然地附和道:“的确如此,不过,我确实没有想到你会主动来找我,所以我本已做好了在子夜前再去找你一趟的打算。”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