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那件事的来龙去脉,师兄虽然被掌门栽赃,但他却并没有为自己分辨分毫,反而杀出一条血路逃了出去,应该是为了报答他当年的救命之恩。”崔羽明短叹了一声,痛心道,“只可惜掌门却不念他的情义,而是在他离开后继续派人对他追杀,誓要将他斩草除根。更让在下汗颜的是,那时在下虽然起了疑心,却并未急于调查真相,以至于一切是在听到其他同门师兄弟已经将他打下山崖后才浮出水面的,多亏他终是无恙,否则在下也难辞其咎。”
正是因为这次的风波,让他彻底对江湖再无留恋。
他从未想过一向被人尊崇备至的师父不仅做出了如此有违lun常之事,而且分毫不念苏复对他的忍让与恩义,所以在查明真相后,因为无法去手刃自己的师父,他将这件案子告知了雪眉门所在之地的府衙,但第一次府官不仅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反而将他给赶了出去,让他们江湖事江湖了,即便被灭了满门也莫要再来次官府报案,所以第二次他是以他崔国公府世子的身份登门的,而且府衙在确定了他的身份后几乎不曾调查他所言真假便派人围剿了雪眉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雪掌门捉拿归案了。
然而,他从此只怕再也不会踏入那个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自由自在逍遥无忧的江湖了,因为他发现他所在的江湖也与他一直都不愿面对的朝堂一般,躲不开权势,躲不开利欲。
而且,为了伸张仗义,他身为一名江湖侠士,到最后却不得不利用自己在朝堂中的身份地位,着实讽刺。
“在下与苏姑娘说这些,是希望你能帮我劝师兄放下过往,虽然他如今已经是朝廷的人,看起来也与之前的一切再无瓜葛,但在下还算比较清楚他的性情,”崔羽明忧心道,“他向来恩怨分明,有恩便报恩,有仇便报仇,虽然他未曾与掌门计较,但雪眉门的其他弟子却险些要了他的性命,这个仇他迟早会报,所以还请苏姑娘能够帮在下劝解他一番,让他念在同门之谊,不再追究此事,毕竟包括在下在内的师兄弟都是奉命而为,与他并无私怨。”
苏蔷默然听着,虽然不置可否,却突然问道:“敢问崔公子,你师父是否喜欢梅花?”
她记得自己与苏复初见时,他便为了让刘颖替她寻找一个填充着梅花香料的香囊而拒绝向于伯求医,那时她见那个香囊对他那般重要,便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人送给他的。但后来,在他离开刘家村时,却又将那个香囊随意丢在了山脚下。
如果她所猜不错,那个香囊应该是他的师父送给那个女弟子的,而他在为他处理尸体的时候取了下来,后来又在叛逃出山时带在了身边。
崔羽明点头,微然惊诧:“苏姑娘是如何得知的?”
“算是苏复告诉我的吧。”苏蔷心下轻叹,思量着道,“虽然崔公子所言我并不一定可以做到,但愿意尽力为之,只是他那个人性情太过偏激,行事又十分诡异,只怕我也做不了什么。”
崔羽明却不以为然:“他能改姓为苏,足见姑娘在他心中的地位。只是,无论如何,在下如此请求,终究还是让姑娘为难了,若非此事牵扯雪眉门的众多师兄弟,在下也不愿拿此事来叨扰姑娘。”
“崔公子莫要在意,既然我已经允下了,那便会竭尽全力。”见已然又过去了两三刻钟,她心中记挂着太子妃的事,便打算与他告辞,但却瞧见他却欲言又止,似乎还有话想说,便问道,“崔公子是否还有其他的吩咐?”
崔羽明的神色比方才还要凝重几分,迟疑了片刻后道:“实不相瞒,在下的确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能得苏姑娘一臂之力。”
苏蔷看他神色肃然,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比起苏复来只怕更为要紧,便也凝神道:“崔公子请讲。”
“在下有一师妹,姓年名小黛,她如今十七岁,是与在下一同下山的,但在中途我与她失散了,但她知道我会随着皇上去琉璃别宫,所以可能会来这里寻找在下,倘若姑娘遇到或者听说一个宫外的女子在行宫或者附近出现的话,不知是否可以留心一些,替在下找到并先稳住她,然后尽快派人通知我。”末了,崔羽明又补充道,“这些日子我会与云宣同住一个院子。”
虽然觉得他所言似乎有些不通常理,毕竟若是他的师妹来找他,他应该会比自己更早更容易得到消息才对,但苏蔷也猜到他既然这么说了,定然是有其他的难言之隐,便同意道:“好,我自会留意的。”
见她同意,崔羽明似乎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随即从袖笼中拿出一张卷起的如书本大小的纸递给了她:“这是在下师妹的画像,有劳苏姑娘了。”
苏蔷接了过去,轻轻打开,见不大的纸张上画着一张女子绝美的脸,也是不由一愣。
不仅是因为那画上的女子五官Jing致容颜倾城,还是因为作画之人笔法高超甚为用心,将那张秀美的脸画得栩栩如生,就连她眼中的笑意也给勾勒了出来。
“还有,在下希望这件事除了云宣之外,苏姑娘能够对其他人保密,”崔羽明虽然语言间有些勉强,但神色还算平静,“在下不希望有别人知道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