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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不敢!”魏狄闻言也把酒盏一放,上前掀开酒封,拎着坛子往徐冉怀里一送,道:“这坛酒,我敬大当家的!”
“爽快!”徐冉丝毫不怯,接过酒坛和魏狄对饮起来。
正在啃鸡腿的溯辞悄悄靠近薛铖,小声问他:“将军,他们俩在苍城发生了什么?”
“谁知道。”薛铖咬了一口rou,摇头而笑。
溯辞眨眨眼,含糊不清地说:“总觉得好像一夜之间成生死之交了,赶明儿给魏狄算一算,是不是最近好事将近了。”
“他有没有好事将近我不知道。”薛铖将切好的rou叠到她的碗里,低声道:“我知道你的好事确实近了。”
溯辞嘴角不自觉扬起,又见对面人的视线都看向这个方位,立即垂眸试图把这副表情敛下,却抑制不住翻腾起的喜悦,拿胳膊肘撞了撞他。
这点功夫,魏狄和徐冉都将一坛酒喝了个底朝天,在座即刻有人抚掌而笑,赞道:“魏兄好酒量!”
徐冉抹了抹唇角,将酒坛一放,眼里露出一丝赞赏,道:“不赖嘛。”
魏狄提溜着酒坛,上半身微微后仰,摆摆手道:“小意思。”
徐冉的酒量是寨子里出了名的好,一见魏狄这副轻描淡写的模样,顿时觉得遇上了对手,好胜心一起便再收不住,顿时笑着又拿了坛酒丢给魏狄,道:“再来!”
“来就来!”
这庆功宴眨眼间就变成徐冉和魏狄的拼酒赛,有人拿起筷子敲着碗边高歌助兴,甚至有好事的拉着身边人下注赌魏狄到底拼不拼的过徐冉。
薛铖深知这些人做了多年山匪,江湖气重,若想融入,魏狄此举不失为是一个好的方法。是以他从头到尾都不曾开口阻拦,只望最后能有人搭把手把魏狄扛回去。
等酒至酣处,有人载歌起舞,酒量浅的趴在桌上醉成一滩,酒量好的抚掌而和。魏狄喝得打起了酒嗝,徐冉指着他笑得弯了腰。
溯辞半靠在薛铖身上,笑看满厅喧闹。夜风从厅外徐徐而入,带着深夜的凉意吹去面上的热度,薛铖虚揽着她的腰,低声问:“他们只怕还得喝一阵,要不要去外头醒醒酒?”
“好啊。”溯辞在他的搀扶下起身,绕过尚在耍醉拳的谢枯,慢慢走出聚义厅。
聚义厅地处高地,视野开阔,夜风吹去满身酒意,溯辞凭栏远眺,只见底下的寨子灯火通明,九天之上星光璀璨,远处的山峦隐没在夜色中,唯有轮廓依稀能见。
“真像世外之乡啊。”溯辞靠在薛铖肩头,低声感叹,“就算一生隐居于此,想必也能乐在其中。”
“山河多姿,世外之乡也不止这一处,还有更美的景等你去赏呢。”薛铖拢了她的手,轻声回应。
溯辞问:“将军见过更美的?”
薛铖:“见过。东南徽州有天下盛景的美名,幼年时曾和爹去过一次,虽是仓促之行,但所见景色之秀美,难以比拟。”
“那将军可想在徽州常住?”
“不想。”薛铖摇头。
“为何?”
“徽州天气异常chaoshi,当年去的时节似乎恰是梅雨季节,换洗的衣物往往三五日都干不透,差点无衣可穿。”薛铖低眸而笑,“印象太深,至今心有余悸。”
溯辞噗嗤一声笑了,道:“这样说,将军该留在西境,一夜半桶水都能给你干透咯。”
“西境风沙太大,北境苦寒,南境多shi瘴,想来想去还是京城好。”薛铖拥住溯辞,笑问:“咱们还是得回京去,京里的风光也不差。”
沉默片刻,溯辞看着蜿蜒的灯火问:“那九十九级白玉石阶上的风光呢?”
薛铖紧了紧手臂,许久后才叹道:“那是很多人穷尽一生都想领略的风光。可玉阶太冷,我一人站不上去。”
溯辞轻轻握住他的手,一字一顿道:“将军,从始至终,你都不会是一个人。”
薛铖贴着她的鬓角,长长吐了口气。
***
当这欢宴接近尾声时,厅里已经七歪八扭躺了一片。魏狄抱着柱子勉力维持一线清明,而徐冉亦是满眼醉色地扫了扫一地狼藉,正准备招呼人收拾残局,厅外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一身黑衣的哨兵匆忙跑进大厅,对徐冉抱拳道:“大当家的,有人来下了战书!”
“战书?”徐冉闭上眼捏了捏眉心,再度睁眼时眼底醉色敛去大半,浮起冷锐的光芒,“谁下的?”
那哨兵将一支羽箭双手奉上,道:“是虎牙寨,没逮到人,只有此箭。”
徐冉皱眉接过羽箭,拆下上头绑缚的字条,只手抖开细看。她眼里的醉意慢慢消退,待看完战书后蓦然大笑起来:“好啊!”
这一句把昏昏欲睡的魏狄吓了个激灵,立即睁眼瞪向徐冉,却见她面有酡红,一双眼却是Jing亮,正捏着那战书朗声笑道:“这病猫好不容易蓄出了爪子就想来挠我一块rou了,我倒要看看他们的大当家有什么本事!”
言罢拍了拍那个哨兵的肩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