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了足够的空间。他与北宫政双剑交错,全然是沙场上以命相搏的杀招,凛凛杀气在清冷的夜风中令人胆寒,但彼此眼里无一丝惧意。
薛铖眼瞳冷定中透着怒气,而北宫政眼里却是一片狂热之色,二人出手极快,百招之内胜负难分。
溯辞不知从哪捡了把刀,招式大开大合,加上灵活的身法搅得对面晕头转向。在一脚踹开一个黑衣人后,她注意到了薛铖这边胶着的战况,双唇一抿,从袖底摸出一排飞镖。
虽然不好直接插手,但捣捣乱还是可以的。
她弯了弯嘴角,飞镖蓦然离手,扎向北宫政!
北宫政虽然注意到了溯辞的偷袭,但薛铖咬得十分紧,很快抓住了他击落飞镖的空档一剑刺去。锋锐的剑芒割破他的衣襟,在胸前带出一道血痕。
北宫政啧了一声,调转身形一剑削向薛铖下盘。薛铖抽手回防,双剑相击的清脆声音响起,隐有火星迸溅。
眨眼间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双方谁也没能在彼此手上讨到好处,而即便竹园偏僻,如此激烈的打斗到底还是惊动了附近巡街的骁卫,不多时便有火把和脚步声向院落靠拢。
“看来这场胜负今日是分不出来了。”北宫政不欲再暴露身份,很快抽手后退,又看向溯辞道:“溯辞,我改日再来接你。”
随后一声令下,院中黑衣杀手得令,很快带着北宫政一同遁走。薛铖等人追了几步,看见不断逼近的火光也停住了追击。
“撤。”薛铖沉声发令。
众人颔首,随即悄然退出院子。
等巡街的骁卫推门而入时,除了满院流转的月华,再无旁的痕迹。
***
离开竹园后,众人四散离去,薛铖则亲自护送溯辞回家。
一身白衣太过扎眼,薛铖寻来斗篷给她披上,也盖去了她身上略显凌乱的衣衫。二人并肩在巷子里穿行,偶尔还能听见别家院里的动响,或其乐融融的笑闹声、或尖利的叫骂、或孩童稚嫩的啼哭,伴随着徐徐的夜风,慢慢将方才紧张与杀气逐渐吹散。
溯辞悄悄拉住了他的手,悄声道:“放心,北宫政跑不掉,之前那会我把药粉洒他脸上了。”
她的指尖有些凉,薛铖慢慢握住她的手,问:“你的药粉能持续多久?”
“十天半个月的不成问题,到时候找个鼻子灵的狗,绝对能嗅到他的踪迹。”
“不会被什么洗掉?”
“用云浮特制的解药就能洗掉,不过……”溯辞轻轻一笑:“不过那药难闻得很,就算他能拿到,估计不会也不会把那玩意在脸上敷一天。”
薛铖失笑:“你的鬼点子倒多。”
溯辞扬了扬下巴,道:“那自然,这种药粉我还是从嬷嬷那偷拿的,就算是黎桑也未必能在短时间内调配出解药。北宫政绝对跑不了。”
薛铖含笑睨了她一眼,拉着她朝巷子深处走去。
高高低低的院墙屋檐在路面投下间或的Yin影,溯辞走了一段路,只觉这些巷子十分陌生,并不像是回家的路。她晃了晃薛铖的手,狐疑问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今夜北宫政失手,难保不会再有动作。”薛铖解释:“你的小院子恐怕不太安全,带你去另一处暂住。”
早在黎桑现身之时他就有了给溯辞换房子的打算,然而诸事繁杂,也是这两天才寻得另一合适的院子,还未来得及跟她说。恰巧赶上今日这事,正好亲自带她去一趟。
穿过七弯八绕的巷子,薛铖最终在一个平平无奇的院外驻足,利落地取钥匙开门,拉着她走入院内。深夜院子并未掌灯,溯辞还没来得及细看院子的模样就直接被薛铖拉进了屋内。
明亮的月光被隔绝门外,室内似乎早被打扫过,还熏了香,鼻尖萦绕着清淡的味道,十分舒服。薛铖松开溯辞就要去点灯,却被她重新拽住了手。
黑暗里有女子特有的香味拂面而来,手臂勾上他的脖颈,温软的躯体帖上他的胸膛。薛铖顿时一僵。
“既然确认了北宫政的确在京城,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溯辞仰起脸看他,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反而十分认真地探讨起接下来的对策。
“栽赃。”被话题分去部分注意力,薛铖缓了缓,开始试图把溯辞从身上扒下去,“既然临安王的姬妾与北宫政接头,那就从她入手,让她领着大理寺去找北宫政吧。”
溯辞不依不饶地搂紧他的脖子,又问:“可目前两桩案子都和那个姬妾扯不上关系。”
“那就再制造一桩。”薛铖没能把她扒下去,反而被搂得更紧,只得放弃,伸手搭在她的腰侧,说:“临安王遇刺侥幸逃脱,那凶手再卷土重来一回也不足为奇。”
溯辞的眼睛瞬间亮了亮,问:“把他诓出来揍一顿?”
薛铖摇摇头。此时眼睛已经习惯屋内的黑暗,甚至能看清溯辞脸上十分兴奋的表情,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道:“就在驿馆里动手,必须要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