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葬月阁的王者,而她呢?她又将何去何从?
她带着这样的迷茫,回到了雪山上。
☆、独孤烨
回到雪山之后已有一月之久,然而日子却仿佛飞一样度过。碎琼一直很厌倦杀戮的生活,所以时间也格外漫长。然而在这一个月里,她总是心神不定,眨眼之间时间便过去了。
她知道为什么自己不再平静…
阮清明的出现,让她回想起她一直渴望的生活。她已经不再奢望,也不敢奢望,然而午夜梦回却总是思绪纷乱。
那他呢?在琴塔上,他修长的身影,凌厉却也孤独…
夏日已至,山谷万物复苏,草叶的香气四处浮动。碎琼走在下山的路上,仰望长空如洗,不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思虑镇定下来。
昨日穆玄墨令她下山去买些药材,还特地吩咐让她亲自去。她其实有些诧异,即便是阁主也很少会指使天镜门的弟子,更何况是购买药材这样的小事。
艾叶,蝉花,麝香…都是些镇痛的药材。
是给谁买的呢?碎琼心里暗暗猜测。
她正一边想着,眼角却瞥见山石枯木后面闪过一抹人影。碎琼眼神微冷,身手极快地出现在那人跟前,长剑指向来人。
“你是谁?”
眼前是个年轻的男子,眉清目秀,一脸文弱之气。他身着锦缎长衫,然而衣袖已经被磨破,狼狈不堪。
“我…我…”他满脸是冷汗,嘴唇颤抖着问:“你是葬月阁的人吗?”
碎琼仔细打量他,这才发现他的左腿受了伤,应该是中了山上埋藏的机关。葬月阁的位置极少人知道,即便知道也不敢贸然潜上山来。这个人敢大胆地上山来,却连那些机关也躲不过…
她的剑更加逼近他的喉咙:“你是谁?上雪山来有何目的?”
他艰难地移动手臂,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是来找我爹的…你能…带我去见他吗?”
碎琼狐疑地探身上前,看见他手中碧绿的玉佩,脸色倏尔凛然。
“你爹…”
“我叫独孤烨。”那年轻人脸上展开一抹略带腼腆的笑,“独孤赤血的亲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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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独孤残雪在内庭里独自一人在练剑,却只练了几招便停了下来。仰望天空,明月如镜,而碎琼的房间还是暗着。他的眉头微微一皱,脸色在月光照耀之下略显苍白。
“少主…是心疾复发了吗?” 秦峻赶紧走上前一步。
“你回房吧。”他对秦峻说道。
“是。” 秦峻忧心忡忡地退下。
独孤残雪将惊龙归鞘,回到他的房间,却未关上房门。
“出来吧!”
黑暗中走出悠然自得的穆玄墨,笑道:“你的警觉低了不少啊!我在你身后已经半个时辰,你却没有注意到。”
“我早知道你来了。”
“你知道我在还不避讳?”
独孤残雪转过头来,淡淡说道:“伏龙剑变化繁多,随练剑之人的领悟不同而又有不同。你若只是观察也能学会,也是你悟性奇高。”
穆玄墨脸色奇怪地问:“你果真不在乎?是你太过自信,还是太过自负?”
“自负与自信,区别只在于输与赢。现在的你赢不了我。”
“呵呵!既然你如此坦白,那我也似乎不该隐藏。我自小记性就好,在我面前用过的招式我可是过目不忘。”
“你隐藏的事情又何止这一件?”
两人对视半晌,穆玄墨脸上轻佻的笑容逐渐消失,眸子里流露出一抹深沉。那冷峻的眼神竟与独孤残雪有几分相像。
“看样子,这次下山你去了江南白家。”
独孤残雪未有时间回答,他的心口突然一颤,疼痛倏尔加剧。他暗暗掐指一算,距离上次发作的时间只过了一个月。桌案上摆放着青瓷茶碗,独孤残雪脸色从容,端起来茶碗背过身去一饮而尽。
“你该回去了。”
“唉!” 穆玄墨叹道:“你到底要撑到什么时候?”
穆玄墨一抬手,房门立时关闭。他身形极快,眨眼间欺身上前。独孤残雪想要闪身,脚步却迟缓一刻。穆玄墨抓住独孤残雪的手腕,只见他手中的茶杯早已被捏碎。他的脸上血色全无,右手狠狠地扣进胸口。
穆玄墨二话不说,盘膝坐下为他渡气。半个时辰之后,独孤残雪睁开眼睛,脸色已经平稳下来。
穆玄墨站起身俯视着他,“你的心疾…是从碎琼伤了你之后才有的吧?”
独孤残雪没有回答。
“如果你不愿让她知道,我自然也不会多嘴。” 穆玄墨扔给独孤残雪一个白色药瓶:“这些是补气镇痛的良药,每次发作的时候吃三粒,希望能够延缓发作的周期。但是你的心脉受损,从此便种下病根,恐怕难以痊愈。”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