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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时辰前。
送行大典,皇上在殿内亲口嘱咐了付将军和宗德阳一番,又以清酒祭天祭黄土,显是十分重视这次出兵。
太子,平王,怀王,作为皇上的三个子嗣,亦要负责送行,之后便是文武百官,之后付将军和宗德阳离开大殿,和宫外士兵汇合,在百姓的欢呼下离开京城。
全程怀王都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而相对于他,太子和平王看起来要喜庆多了,仿佛不是来送行的,而是来接凯旋大将的。
也难怪,此前太子与平王便结成同盟,如今付将军是太子那边的人,宗德阳则是平王的表弟,只有怀王,孤零零的,此次出兵若胜利,他一点儿好处也捞不着,这让两人怎能不心生欢喜呢?
太子和平王永远不会忘记,昔年怀王战塔达,平赵家时,骑着高头骏马,身着八旗盔甲,手执寒星长戟的怀王是什么模样——他按辔徐行,器宇轩昂,周身盔甲和长戟映着烈日的光芒,整个人仿佛在闪闪发光。他的身后是高常义、高常忠、司马瑞阳等十余名大将,他的两侧是欢呼着的百姓。
也正是那一刻,站在高台之上看着怀王的太子,感受到了深深的畏惧。
百姓的景仰,士兵的服从,父皇的褒奖,全都是对着怀王的。
而他谢康世所独有的,不过是一个嫡长子的位置,其余的哪里,他似乎都比不过这个比自己仅仅小两岁的弟弟。
而在太子身边的平王,更深刻地感受到了,自己几乎一无所长。
嫉妒和恐惧,往往是最可怕的东西,那一刻的太子和平王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恐惧和嫉恨,他们明白了对方的心思,之后,便真真切切地成了同盟——压制怀王,压制怀王!
而最幸运的是,皇帝也跟他们有一样的想法,他害怕这个儿子功高盖主,更害怕他们将来兄弟阋墙,手足相残,于是他给怀王加官进爵,并创了个位高权重的“平远大将军”的职位给怀王,这个大将军之名更甚与其他所有大将军,手持一半虎符,可调令十三州士兵。
然而没有另一半虎符,那些士兵并不会有任何动作,而另一半虎符,自然是在皇上手里的。
所以这实际上只是一个看似威风实则空有虚名的位置而已,怀王心里也很清楚,但他并不能有一丁点的不开心。甚至他自己的亲兵,也被皇上分派到不同的地方进行轮制,开始种田,为的就是避免他拥兵自重。
送行大典完毕后,太子面带笑意地离开,而平王更是毫不客气地走上前,吊儿郎当地似乎想要讥讽怀王,但怀王转身就走了,完全没给他机会,弄的平王顿时有些拉不下脸,可又不敢强硬拉住怀王,只能气地跺脚。
怀王心情本就不大好,然而周俊佑却在此时上来,给怀王引荐虞不苏。
怀王确然不喜欢虞不苏这个神棍,然而也架不住周俊佑的劝说。
何况周俊佑也说的十分有道理。
周俊佑轻声道:“王爷,虞不苏此人似是一心想要归附于您,此人虽然油嘴滑舌,却胜在地位特殊。首先他在朝内和大部分人关系不错,可以拉拢中立的人,是个很好的说客。其次皇上相信他的一些卜卦,对皇上也有一定的影响力。最后,若是将来……有什么意外……王爷您也总是需要一个人来帮您制造舆论的。”
周俊佑并未说那意外是什么,然而怀王和周俊佑心里却都很清楚,那是什么样的意外。
并不想要造反的怀王被全天下认为想要造反,真到了那时候,他也只能那么做了,不然,死的就是他自己。
怀王冷然地看了一眼周俊佑,又瞥了一眼他身后挤眉弄眼的虞不苏,最后道:“让他一起来怀王府吧。”
周俊佑点点头,而后回头冲着虞不苏勾了勾嘴角,虞不苏顿时心花怒放,带着准备好要给左姝静的簪子便跟着怀王回了怀王府。
怀王本身架子并不算大,尤其对着他认为贤能的人,经常是有共乘一车的事情发生的,而这次虞不苏沾了周俊佑的光,且怀王也要做个拉拢的样子出来,所以三人一同坐在马车内,虞不苏便开始发挥他的才能开始唧唧歪歪了:“王爷,不瞒您说,臣啊,前段时间夜观天象……”
周俊佑轻轻踩了虞不苏一脚。
虞不苏微微一顿,道:“发觉夜色甚美,月明星稀,真是一派繁荣景象啊,哈哈哈哈哈!”
虽然虞不苏及时收回了不该说的话,怀王的脸色却依然不是很好,只敷衍地点了点头:“嗯。”
虞不苏道:“不过,臣还替王爷算了,王爷眼下,可是有个很好的东西在身边。”
怀王看了他一眼,道:“嗯?”
虞不苏一笑:“就是怀王妃殿下啦!王妃殿下命宫带‘禄存’,对宫有‘天马’,正是个‘禄马交驰’的命盘,此种命盘旺夫益子,恰好又和怀王您的命盘相呼应,真是不得了,不得了!”
怀王沉默片刻,忽然道:“我的命盘内侍省有记载,你晓得不奇怪。但,你怎么晓得王妃的命盘的?她的生辰八字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