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母亲怕说给你听,平白惹你生气。”
“哼。”
秦良甫一拂衣袖,不予置评。
张氏这会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她蹙眉道:“说来也怪,这魏正则前些年与我秦家并无干系,甚至处处与老爷政见不合,这一两年却是掏心掏肺的对待咱们秦府,莫不咱们府里有什么让他觊觎的东西?”
秦画晴低着头,抽了抽嘴角,敢情她算个“东西”么。
秦良甫一想也是,可他现在无职权无势力,新朝更迭,魏正则深得新帝宠信,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何必来巴结他呢?
两人之间好方面的联系也只是为同窗,莫非魏正则想要从他这里得到大儒张素当年赏赐给他的字画?可也没道理啊,魏正则收藏的字画比他多了知多少,干嘛觊觎。
恰好这时秦获灵脑子里灵光一闪,打了个响指:“一定是因为我。”
“因为你?”秦画晴抬起头,瞪大眼睛。
“是啊。”秦获灵抬起下巴,道:“魏大人乃李敝言的恩师,关系匪浅,而我和希直兄又是铁得不能再铁的哥们儿,这次希直回京,还给我说魏大人想要收我当学生呢。”
秦良甫打量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一表人才,也很聪慧,让他去魏正则手下当学生也没有什么不好。
可魏正则若是因为这点就处处照拂秦府,是不是太博爱仁德了?
张氏却没想那么多,她忍不住笑起来:“那可好,听说魏大人还是太子少傅,你若当他的学生,可不成了太子伴读?”
“这敢情好。”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秦画晴哭笑不得。
八一章 少傅
正午,秋容空寥,坡上芳草盈目。
蜿蜒的官道一路通向岔口,这里是流放宁古塔的必经之路,路上没有行人,冷风徐徐,更添萧瑟。
秦画晴已经在马车上等了快一个时辰,她低头绕着自己的手指,也不知为何想来这里看看。
上一世自己也曾走过这里,背着沉重的枷锁,戴着哐当作响的镣铐,蓬头垢面;如今她锦衣华服,舒适的躺在马车上,望着荒凉的岔路,似梦似幻。
锦玉站在马车旁边,看了看城门的方向,有些不耐烦的问赵霖:“你确定是今日么?怎这么久也不见解役兵丁出来?”
赵霖正在给自己的枣红小马梳毛,头也不抬的说:“我亲自问过大人了,绝对没错。”
“姑且信你一回。”锦玉闷闷不乐。
赵霖转过身,瞥她一眼,突然好奇的问:“秦姑娘怎么突然想来看流放?还流放的是永乐侯府的人?莫非从前他们有什么交情?”
锦玉翻了个白眼:“什么交情,应该是过节才对。”
闲来无事,锦玉看了眼紧闭的车帘,便压低声音与赵霖说了永乐候世子对秦画晴做过的恶事,直把赵霖听的眉头紧锁。
末了,赵霖啧道:“这厮竟敢如此对待秦姑娘,仅仅流放,太便宜他了!”
他心头想,也得亏魏大人不知道,否则定要“徇私”多编排一些罪名,让那薛文斌生不如死。
锦玉也觉得太便宜薛文斌了,她凑近一些,问:“那你说说,有没有什么法子惩治一下他?”
找了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这个好办,待会儿给那负责看押的兵头子几个子儿,保证这一路上把他照顾的服服帖帖。”锦玉掩嘴一笑:“如此正好,也算替我家小姐出口恶气。”
赵霖剩下的话却没有说,不用他叮嘱,这薛家家眷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且不说宁古塔那边地势险恶,光是十月份的天气,就足够这些人病死半途了。
他正盘算着,就见远远一群官兵押着一大队人往这边岔路行来。
赵霖连忙将马车拉到一边,老远便挥了挥手。
待领头的官兵走到跟前,赵霖掏出魏正则给的侍卫官令,那领头的兵丁立刻朝赵霖点头哈腰,问:“军爷来此可是做监督?”
赵霖摆了摆手,从袖子里掏出几两银子,看了眼后面靠着枷锁的永乐侯府家眷,低声道:“这永乐候世子曾得罪过魏大人,一路上还请多多照拂他。”官兵接过银子,喜笑颜开:“小的明白。”
秦画晴早听见了动静,她撩开车帘,顺着乱糟糟的人群看去,薛文斌一声囚服,与谢晴蓉站在一起。
他们身上戴着枷锁,脚腕被铁镣铐都磨破了皮,神色苍白,Jing神恍惚。
特别是那谢晴蓉,披头散发的样子,与她当年何其相似。
“小姐。”
锦玉轻手轻脚的爬上马车,见秦画晴愁容满面,心下咯噔,问:“你莫不是在怜悯他们?”
秦画晴闻言莞尔,抬起眼眸:“你当我是个滥好人么?”她放下帘子,不再去看,“永乐侯府落得这个下场,是他自作自受。我不拍手称快,但也不会心生同情,左右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
上辈子,这辈子,她与他们都没有任何关系了。
来这里也只是突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