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画晴呆呆的接过茶杯,抿了一口。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有些想去看看,看看上辈子的自己曾经走过的路。
“什么时候流放?”
锦玉摇摇头:“这事儿奴婢还不清楚,奴婢等会儿去找赵霖问问。”
她不提还好,一提起赵霖,秦画晴忍不住托腮叹气。
锦玉吐了吐舌头,上前轻声安慰:“……小姐,这宫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估计都要魏大人Cao办,他在宫中又出来不得,你又无法过去,再等等吧。”
秦画晴百无聊赖的把玩着茶杯,郁闷的点头。
她能怎么办,还不是只有等着。
自从靖王带兵入京勤王,她便知道魏正则也入京了,随即便是连续多日的清剿、善后、赏功……听到秦良甫说魏正则封了官儿,秦画晴还以为他会立刻来找自己,结果又苦苦等了几日,别说魏正则人了,就连书信也没一封。期间就赵霖悄悄来过几次,还是带的口信儿,让她莫急莫担心云云……
秦画晴现在才不担心呢,她现在心底只想见他。
好多好多话要问,好多好多的心事要告诉,她想告诉他,自己真的好想念。
“我知道。”秦画晴放下茶杯,垂下眼帘,“如今朝廷还未稳定,他无法顾及到我。”
锦玉笑笑:“小姐当真知书达理。”
秦画晴低声咕哝:“我到希望自己能任性一些。”
主仆二人说了会儿闲话,秦画晴突然想起张氏,起身道:“我去咏雪院看看,锦玉,你去打听一下永乐候府什么时候被流放。”
锦玉点了点头,转身便去驿馆寻找赵霖。
张横站错队伍,肃清的名单里定然有他,可秦画晴也没有想到,他的罪名竟然和卢思焕等人一样严重。
他虽然跟着郑海端时间不长,可太目中无人,一点儿也不懂得收敛,升迁以来,借着自己的官职作威作福,欺男霸女,贪污行贿,样样都干了个遍,光是贪污,便火耗了官银五万两,拿着这救灾的赈灾饷银在外头养了几个外室,挥霍一空。
如今落得个抄家流放砍头的局面,也怨不得别人。
咏雪院里,张氏正站在廊下发呆。
秦画晴见她面容憔悴,猜想她肯定知道了舅舅家中发生的事情,缓步上前,低低叫了一句:“娘……”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安慰,张氏便牵起她手,拍了拍手背:“我知道,画儿,你不必安慰。”
张氏叹了口气,目光落在远处的海棠树上,她轻声道:“你舅舅自小与我一同长大,感情深厚,但当初张通宁在府中对你做了那等行径,后来你爹落难,他又置之不理,母亲也算将他看透彻了。现下他落得如此田地,全是他咎由自取,母亲不会让你父亲求情,也不会去看他一眼……最担心的,反而是你远在渭州的外祖母,她若是知道此时,不知心底有多难过。”
秦画晴见张氏想开了,心里也稍稍放心。
她答道:“能隐瞒一时便隐瞒一时吧,上个月外祖母还来信说身子不太好,这件事就没必要让她知道了。”
张氏点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
半晌,她又问:“是今日行刑?”
秦画晴颔首:“在菜市口,还有卢思焕、永乐候等人,乃项启轩大人监斩。”
张氏疲惫的眼底到底流露出一丝哀凉,她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带着鼻音道:“虽然他那人是活该了些,到底是咱张家人,是你的亲舅舅……我怕无人殓尸,待会儿你安排两个手下,将他尸体收了,找个地方葬了吧。”
秦画晴叹了叹气,拍着张氏的背,“嗯”了一声。
张氏看了眼女儿的侧脸,突然想起她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有感而发:“你当初说那张穆兰嫁给钟家公子是她的福分,娘还以为你在说笑,可如今看来,倒是一语成谶。”
钟家公子的父亲是个六品小官,母亲是丁正的亲妹妹,此前没有牵连进郑海端李赞的政斗,宫变之时也明哲保身,随大流不被针对。
舅舅张横被砍头,张通宁、舅母被流放,而她因为早早嫁了人,还是钟家的少nainai,这些事情都与她无关,。
秦画晴却想到了秦良甫。
她抬头望天,忧心道:“也不知父亲的罪名会是什么。”
张氏颦眉不答。
母女两人正忧愁着,就见秦良甫一身官服未换,同秦获灵一起往这边走来。
秦获灵脸色红润,看样子似乎遇到了什么高兴事儿。
他见到秦画晴与张氏,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笑嘻嘻道:“娘,阿姐,你们绝对猜不到今次是谁帮了父亲?”
秦画晴眼珠子一转,正准备装模作样的问一问,就听秦获灵喜笑颜开道:“是魏大人呢!”
张氏一怔:“魏正则?”
秦获灵点点头:“正是我好兄弟的老师,这次乃是他辅佐的靖王勤王,如今封侯拜相,好不风光。”他早就听李敝言好几次提起他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