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首,将眼光放于攸篁身上,“……你,就是现在的岛主?”
攸篁扬了扬下颚,轻笑道:“正是。”
拜星再度静默不言,盯了他半晌,琥珀色眸中竟渐渐泛上一层泪光。良久,她忽的大笑起来,纤纤玉手紧紧攥住蓝色衣角,周身止不住颤抖,衣上环佩璎珞亦被震得清响不绝。
这时不仅是攸篁,就连海镜等三人也不由面露惊诧。
拜星虽是笑着,眼角泪水却如断线玉珠般滴滴滚落,笑声最终也化为悲戚呜咽,犹如泣血般声声悲啼。
“五百年……五百年了,你们还不肯放过我么!”突然间,她双手紧握成拳,自喉中挤出喑哑嘶鸣,泪光闪烁的目中盈满愤恨与憎恶,“我已将毕生给了朱莲族,可是为什么,你们却连死亡的权力都不给我!”
这句话Yin冷低沉,完全不似自一个女人口中说出,其中深藏的怨恨犹如一只冰冷的手,在每个人心间拂过,带来一阵刺骨寒意。
攸篁神色一动,似乎对拜星尤为感兴趣,“答案显而易见,就因为你是朱莲族的女神,肩上背负了一族的责任与希望,所以无论如何挣扎,如何反抗也是徒劳。”
说着,他长长吐出一口气,以极为欣赏的口吻道:“不过,陷入挣扎与反抗时,你的身姿却是相当美丽呢。”
拜星冷冷一笑,目光似箭,直向攸篁望去,“是么?你方才说,将我唤醒是为了什么?”
攸篁道:“为了引领我族,从中原人手中将故土夺回。”
拜星听罢,不住点头,“我明白了,这就是朱莲族人心目中女神该做的事情吧。”
攸篁听得一愣,不明就里地偏头,并未明白拜星的意思。
拜星见他面露不解,轻轻一笑,手臂一扬,蓝色衣袖便如蝶翼飞舞,手腕璎珞叮当作响,“你还不懂么?上辈子的我已尽了作为女神的责任,从现在起,我再不是朱莲族的女神,所以你们的事与我毫无关系,我要做的,首先便是将朱莲族全部毁灭!”
“你……”攸篁登时大骇,随即又嗤的一声,大笑起来,“别胡言乱语了,你真的能对自己的族人下得了手么!”
“有何不能,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那个男人,便是死在你们手上!既然你们能够做到,我又有什么心软的必要!”拜星一挥袍袖,两行清泪再度流过面庞,“什么内宫,什么保护,什么不允许外人接近,这一切不过是王族为了能将我牢牢控制在掌心而已!”
伴着话语,强劲内力亦自她体内涌出,霎时间,竟将那蓝色衣袍与锦绣绒裙震得如风帆般鼓胀,猎猎飞扬。
这份真力并不狂暴,却如绵绵细针般Yin柔诡谲,恍若毒蛇爬上心头,令每个人顿生悚然之意。
海镜心中陡然一紧,只觉眼前面对的并非是人,而是一个自地狱而来的恶鬼。那两枚丹药五百年间所积蓄的力量,已与拜星内力所合,全数进入她的体内。
思及此处,海镜微微眯眼,神经已全然绷紧。若此时他状态万全,或许还有与她一拼的资格,但在如今状况下,不论是他还是风相悦,与拜星交手皆只有死路一条。
众人正因拜星内劲惊愕时,不防她飞身一跃,如落叶般飘至一根青铜柱前,握住一根铜刺猛力一掰,竟将其生生拧断,紧握在手。
下一瞬,她已化作一团光影,执铜刺直扑攸篁,风驰电掣,势不可挡。顷刻间,那尖刺已抵上攸篁心口,只稍片刻便能取了他的性命!
攸篁一时未能反应,身体僵立在地,只觉杀意刺入衣衫,一丝疼痛自胸前逐渐蔓延,继而一道血光自眼前喷洒而过。
但预料中的疼痛并未扩大,攸篁定睛一看,才见风离言不知何时竟已奔至自己身前,扬了月华剑,正正架住拜星手中尖刺。
因强行穿过青铜柱间突刺,风离言全身撕裂数道伤口,涓涓鲜血不住流淌,将白衣浸shi,就连右眼角也被尖刺划伤,半睁半阖,将一半面颊染得殷红。
“离言!……”攸篁心头一拧,一种从未有过的惊惶与无措攀上心间,“你不是来阻止我的么?为什么……”
“原因待会再说,你先闪开!”风离言手臂一挥,将攸篁推至一边,猛然发力,执剑一斩,竟将拜星震退一步。
拜星冷笑一声,“哦?力道不错,看来我可以和你好好玩玩,就当做是大开杀戒之前的热身吧。”
说罢,她尖刺一划,攻击呈弯月之势,自左右交叉而来,前后不过片刻间隙,迅如雷霆,势如闪电,逼得风离言无暇思考其他,只能扬剑格挡。
☆、第195章 高情已逐晓云空(2)
重击落上剑刃时,月华剑登时嗡嗡鸣响,强大力道使风离言手臂一阵酥麻,身上伤口亦被震得鲜血喷涌。
他没有想到拜星在拥有如此速度之时,还能使出这般重击,而她体内,恐怕还藏有未能使出的力量。思及此处,风离言心中陡然一寒,已知对手比之前感到的更为棘手。
滴落地面的血ye越发增多,渐渐汇为一滩滩血迹。晕眩感逐渐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