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希望时光凝滞,远离那些不光彩和不顺心,让定格了的这些片段反反复复,最后一帧一帧地填充满整个生命。
光线逐渐暗下去的时候,郑雯雯开始把东西收拾起来。她看到舒昌还穿着雪鞋,没脱雪板,只坐在雪地里。
“喂,你怎么不走?”
他转过头来,目光狡黠,“我要等你室友赔偿我Jing神损失费啊。我很多年没在初级道摔过了,很痛的。”
孟楠提着板过来,轻松地说:“要钱没有,只能把要钱的人就地解决咯。”然后作势要用板刃给他来一记割喉,吓得舒昌“嗷”地一嗓子站起身来,结果忘了自己还在雪板上,没站稳,啪叽又摔了个狗吃屎。
结果当然就是被孟楠当面狂笑了许久。
晚上他们吃了普通的盒饭,里面是米饭、鱼香rou丝、空心菜和一只煎蛋。有些人出去找别人玩了,有些人背着单反要拍照,也有人在房间客厅的地毯上四散坐着,嘬盒装的柠檬味饮料或红茶,吃烧烤或泡菜口味的大包装薯片。
“咱们去大平台上吧。”孟楠提议。“我每次来除了滑雪,就想去平台上看星星。”
星星对在复海的人来说是个遥远的词汇。
“我从小就在复海和姥姥姥爷长大,当时住的东城区还被当做一个小渔村,”孟楠说,“小的时候去海边的路上,能看到蝙蝠在树上倒挂着,眼睛亮晶晶。我总记得当时天很干净,夜里星星很多。后来,复海突然被重点开发了,星星慢慢就都没了,只剩下不丁点的几小颗。”
她问郑雯雯,“你们那边,星星应该很多吧?”
郑雯雯点点头。“对,和这里很像。”
郑雯雯站在平台上的时候,觉得有一些惊讶。她从来没想到,繁华的复海周边会有一个这样的建筑。复海在她心里一直只是个陀螺样团团转的大城市,各种纷繁的道路和地铁线把城市分割成许多小的几何方块。她不知道,就在离复海二百多公里的地方,会有这样一片璀璨的星空。
这才是真的让人有“银河”感觉的地方。
她侧过头去,看到舒昌靠在栏杆上,抬头望着茫茫一片的星星。他的侧颜,鼻梁很高,棱角分明,眉眼都是和自己呈反义词的浓墨重彩。眼神里有种遥远的、虔诚的东西。
“刚来复海的时候,我和舒昌总来这里玩,”陆小执说,“当时我们初来乍到,觉得自己和这座城市格格不入。但在这儿不一样。这么多星星,我总觉得我们在这下面根本没必要介怀任何事情。滑完了雪,我们就跑这儿来喝啤酒。夏天来,冬天也来。我爸觉得我肯定是没事找事,冰天雪地的,在哪儿看不是一样。”
郑雯雯呆呆地看着满天的星星,辨认着星座的形状。
“我之前和舒昌没怎么见过,但听过你的名字。你爸爸,现在还是在市局么?”孟楠一边习惯性地眯着眼睛看天空一边问。郑雯雯觉得,她很懂得自己最妩媚最有女人味的那个表情是什么。
“对,一转眼就三年了。”舒昌换了个姿势,更舒服地趴在栏杆上。“你妈妈呢?还是全国各地跑?”
孟楠耸耸肩,“没错。她真的不愧是林肯.斯蒂芬斯的忠实信徒。好处就是,我妈可以放任我茁壮生长。她最近来复海了,说要跟进个什么案子。不知道,是不是‘梦里花开’。”
“‘梦里花开’是什么?”郑雯雯问。
这是个听起来还挺诗情画意的名字。
“这个……”孟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最后还是用最直截了当的方式表述了出来,“表面上,它是复海的一个大会所。实际上,我觉得实质就是个做那种事情的团伙,里面都是小姐。那里消费的门槛很高,进去的基本都是有点头脸的人物。传言说,里面的小姐都特别美。不过,现在已经被舒昌他爸领人端了,勒令停业整顿。似乎,还在查?”
舒昌点点头,“好像最近的阶段性任务是打击那种黄色的活动。之前他们一直在忙这回事,突击检查什么的,那个技术科的叔叔,打那以后就被邻居nainai刮目相看,见了面总握着他手,说他为民除害。还跟他大加批判一番里面的人,公主小姐都要骂。”
孟楠轻轻一笑,拆了棒棒糖的糖纸,“那nainai还挺有意思。不过,里面的女人都是什么人啊?”
陆小执说:“这就不知道咯。传言很多啊,我看网上有的说,有的只要给了份子钱就可以?”
这话随口而出,陆小执没想到自己跳进了孟楠设的套。孟楠笑yinyin地说:“陆小执,看不出来,知道的不少啊。”
陆小执:“……”
孟楠举起手机来,慢吞吞地说:“我都录下来了,回来发给你爸爸。”
陆小执:“!!!!”
于是,郑雯雯和舒昌默默地看着一男一女追逐着在天台上跑了好几圈。
“我没录啊哪有那个闲工夫!”孟楠冤枉地大喊。
“现在,你还想做金融方面的工作吗?”
“嗯?”
刚刚一直在半懂半不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