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春风温柔得如情人的手。很快地在嫩绿的杂草间响起微微的打噜声。
也不知睡了多久。
睡意朦胧之间只觉脸部有股热气拂来,带点濡shi。
难道是下雨了?
她想。
强行睁开眼,却发现眼角下有一团白球蠕动。
“啊!”
她微讶一声,只见一只圆滚滚的长耳兔抬头望她,露出一个可爱的笑脸,两只大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李太白揉了揉眼睛,一脸正经地与长耳兔说:“你应该吃红萝卜或草叶,不应该来吃我。我rou厚,味道不咋地。”
长耳朵晃了晃,又扑上来舔她的脸,沾着粘稠的唾ye。仿佛在说:大爷我就爱吃你这一款呀!就爱吃你——
脸颊发痒让她发出不自然地笑声:“哈哈……”
忽地,她一把拍掉它抓在胸前的短掌,拎在半空中,批评:“喂,兄弟,袭胸不是绅士所为呀!”
虽分不清是雌是雄,就行为而言无疑是爷们。
短腿短手在空中挥动,长耳兔抗议:绅士?做绅士的下场就是单身狗。汪汪汪,没人理。
李太白当然不明白长耳兔内心的吐槽。
丢下它。
她蹲下,扒开野草,找了一会,拔了两棵野菜,递给它:“吃吧,味道虽然有点苦,但新鲜又健康。你身体严重超重,肯定是三高患者。来,吃菜叶子,通通血管,减减重。”
长耳兔上前嗅了嗅,直摇头不肯将就。
大爷我每日大鱼大rou,现在你叫我啃叶子?哼哼!
这只肥兔还敢挑剔。
瞧它的身形也知是家养的,不知主人是何货色竟让它吃吃吃,要知道兔子没有饱腹感,若不节制,每年都有不少直接撑死自己的兔子。
它的主人是爱它,还是恨它?
竟让它吃成一颗圆球。
基于职业道德,李太白无法坐视不理,忙将那把野菜塞向长耳兔,“呐,吃吧!吃吧,吃好啦,带你找好玩的。”
半空中突然有一把Yin深冷然的声音响起:“我劝你最好放开那把杂草。”
“这不是草,是野菜,野菜!”
李太白反射性地回答。
她抬头四处张望,却不见人踪,倒是长耳兔一惊,直扑入李太白怀内,享受温香软玉的滋味。
“兄弟,请出来见一面。”李太白一边揉着长耳兔的长耳朵,一边放话。
一道冷风卷起,眼前有一人落下。
来人一百八十五的身高,脸容俊俏,但肤色惨白惨白,略带一股Yin柔之气,一对死鱼眼直直地瞪着自己。
这情景仿佛在哪见过?!
李太白眯起眼眸,从记忆中搜索。
突然,她怪叫一声:“啊,是你。”再补充具体的形状。“白檐花小偷。”
那死鱼眼青年一怔,随即也想起了抱着长耳兔的少年是谁。他说:“我光明正大付钱买下,怎能算是小偷。要怪只能怪你手脚太慢了。”
半年前,两人在友克鑫市为了一瓶白檐花洗花香油曾有一面之缘,没料到竟会在枯枯戮山再遇。
不要脸。
是谁用幼稚的方法骗她的?
“哦——!”
李太白拖长声音,“那是要怪我自己啰!”
死鱼眼青年给她一个理所当然的神色。
虽则他的面容像瘫痪般,但她就是能读懂他的表情。
因为懂,所以更让人生气。
死鱼眼青年睇了一眼长耳兔,见它窝在别人的怀抱里,表情很享受。他命令道:“山治过来。”
长耳兔山治一缩,在美女和主人之间,它……
它选择了美女。
死鱼眼青年秀眉一扬,面无表情看着兔子和少年亲昵姿态。
李太白问:“是你的兔子?”
死鱼眼青年没有否认。
她又补了一句。“看来你的人品不咋地,要不怎会连宠物也不理你!”她蹭了蹭山治的脑门,叹道:“哎哟,辛苦你了山治!”
山治应道:不辛苦,爷我每日吃好睡好,只是嘿嘿……缺了一个女朋友!不知美女你有没有意思——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把山治还给我。”死鱼眼青年又唤道:“山治过来。你知道惹我生气是什么下场。”
说罢,一股Yin森之气在漫延……连风也静下,草木僵直,气场如此强大教人生惧。世间美女多,命只有一条。
山治转了转眼眸,带着不舍和不心甘的表情,一蹬小短脚,跃起,回到主人身边。
死鱼眼青年这才满意。弯身抱起长耳兔,与那一头的少年说:“欢迎来到揍敌客家。枯枯戮山四季景色不错,希望你有幸能欣赏。”
说罢,一跃,人消失在草地上,如来时没有半点风声。
高手之中的高手。
李太白心想,随即倒头继续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