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到隔壁女孩哭得凄惨,便下床去看,黑布隆冬的,她一脚踩进了水里。
水已经到了膝盖,迟隐脑海中残存的睡意倏地没了。
水已经这么深了?
迟隐摸到桌子上的半根蜡烛,没有火点不着,只能徒劳握在手里。
“迟小姐?”屋外有人喊。
“大婶子,我在,”迟隐趟着水慢慢摸索到门口,开了门,屋外闪电不时劈下来,透过些微的光亮,迟隐瞧见堂屋内的水也已经到了膝盖深。
“迟小姐,这雨看样子停不了啦,再下的话就得把屋淹了,一楼呆不下去了,上二楼来躲着吧。”大婶子很焦急,往年没见到这么大的雨,一时把她弄的六神无主。
“也不知道这山能不能挺住,可别发泥石流啊。”
一句话说得迟隐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见过泥石流吞没村庄的场景,顷刻之间的事,村庄就埋没在淤泥下,逃都没法逃。
“大婶,还有别的地方能躲吗?”迟隐声音听起来都在发抖。
“没了,我们村人本来就少,也就是十几户,大多数还是平房,没别的地儿躲了。”
上楼梯时,阿姨在前面点着蜡烛,她家姑娘跟在后面,迟隐在最后,扶着扶梯,听着一楼不断涌入哗啦啦的水声,真让人绝望。
小姑娘的手冰凉凉的,刚才哭过还挂着泪珠,这会害怕得紧紧握住了迟隐的手。
她母亲翻出唯一一张薄毯在空床上铺着,迟隐把小女孩抱上去,自己在空床边坐着。
二楼点了一根昏黄的蜡烛,人影重重,瞧着可怖。
迟隐在这时候,突然很想陆远。
很想很想。
手机没多少电了,迟隐没通知家里,不想让他们担心,但是……陆远。
她想起他今天问她是喜欢西式还是中式。
想了想,立刻给陆远去了电话。
第16章
陆远这次是去参加一个老师傅儿子的婚礼,老师傅以前教过陆远技术,退休后,还和陆远保持联系。
在婚宴上还遇到了不少熟人,陆远一高兴和人多喝了几杯。
这婚礼布置得还算漂亮,布置着气球,扎成心形,红毯旁一溜花束摆着,真是浪漫又温馨。
陆远问老师傅花了多少钱,老师傅嘴巴一抿,朝他比了四个手指头。
陆远笑笑,“应该的,一辈子就娶一回,花多少都值得。”
他生了一点心思,问迟隐喜欢哪样,还拍了几张照片过去。晚上陪众人闹完,陆远回了小旅馆。
迟隐来电话时,陆远正在看球赛。
“什么事。”陆远眼睛盯在电视屏幕上,现在是下半场最后十分钟,他心仪的球队就要获胜了。
“陆远,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说。”
“等我回去,我们就在一起吧。”
陆远愣了下,目光从电视屏幕上移开,“你说什么。”
“我说,等我回去我们就在一起。”
“真的?你现在在哪呢?”
“嘟嘟……”
电话骤然挂断。
陆远皱眉,再打过去,迟隐手机关机了。
“话说一半是什么意思?”他接着打了几次,都是通知关机的声音。
陆远这才觉得不对劲,想起这两天B市天气那么糟糕,她们做记者的,肯定被派出采访了。
陆远顾不上看球赛,调到B市的夜间新闻,画面上放着的正是山体发生了滑坡。
陆远的心突突突地跳,咬着牙在网页上翻找电视台的号码。
刚一找到,他立马播了过去,“我找你们电视台的迟隐,刚才她打电话突然就断了,你帮我查查她去了哪。”
毕竟是关系到本台的记者,接线员不敢马虎,马上打电话向新闻部反应。
宋薇早在接到迟隐的求救电话时,就打电话向公安民警反应,这回也正积极和那边联系。
她以为打电话来的是迟隐的家人,想着自己和迟隐关系最好,就转接了电话。
“您好,我是迟隐同事,她去了南坪村采访,现在南坪村交通断了,她被困住了,不过我们已经和警察联系。”
“被困住了。”陆远紧紧皱着眉,反应过来后暴跳如雷,“你们台还有没有人性吗,下那么大的雨还派女人出去采访,男的是死绝了吗?”
宋薇被吼得一愣,回过神来后陆远嘟的一声切了电话。想到迟隐现在的险境,宋薇眼泪直往下掉。
陆远挂了电话后,立即从酒店出来奔向了车站,在网上查询高铁票,才知因为B市的暴雨,最新一趟去往B市的高铁晚了两个小时。
在等待时,陆远在椅子上烦躁地揪着头发。
旁边坐着慈善的大nainai,看他如此燥郁,出言安慰,“不要着急,这时候晚点是常有的事,总会到的。”
陆远苦笑着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