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置可否。李忆如却也不纠结,很快便转移了话题:“爸爸,妈妈说可以开饭了,二哥和嫂子一起入座吃饭吧。”
今天就他们小辈过来了,安瑞林的父亲和母亲很早就离了婚,她的母亲是一名大提琴演奏家,和安瑞林的父亲离婚后,她便离开去了国外,在各个国家辗转,跟着乐团演出,很少回国内。安瑞林的母亲叫秀兰,她只有一个亲妹妹,便是李忆如的母亲秀云。因为秀兰不在国内,安瑞林的父亲又另娶了一位清姨陪伴左右,与秀云这边的亲戚走动便更是寥寥无几。
安瑞芹给桌上诺大的蛋糕点上蜡烛,便招呼着安瑞林和李忆如他们过来唱生日歌。李忆如推着李泽远到桌子边站定,秀云便贴过去静静地站在李泽远的身后,手挽着李泽远的胳膊,眼睛深情地注视着他。他们夫妻一直都是伉俪情深的,依然从第一次见他们就感觉到了这一点。
他们几个人围着桌子唱起生日歌,西西一个人早已经偷偷游走在桌旁,用手指沾着蛋糕吃。大家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满嘴都塞满了蛋糕,脸上也没有幸免,大家都被西西满脸的蛋糕逗笑了。
一家人入了座,开始用餐。秀云带着阿姨准备了一下午,都是李泽远爱吃的菜式。李泽远喜欢辣菜,他年轻时在川蜀一带工作过,习惯了当地的无辣不欢,调回B市后,仍旧保持着爱吃辣的口味,他觉得辣椒可以让他保持头脑清醒。
李泽远坐在长条餐桌的主座,秀云挨着他坐在右手边,然后是李忆如和秦子恒。另一边则是安瑞芹,西西,依然和安瑞林。秀云端庄地坐着,淡笑着看着正在品尝各种菜的李泽远,希望能听到他的一句夸赞。李泽远吃了些菜,看到秀云并未动筷子,他回望着她,就像一个完美的丈夫对完美的妻子一样,感激地说了谢谢。
秀云觉得她这一天的忙碌都是值得的。李忆如看出她妈妈的开心,便羡慕地说:“爸爸和妈妈的感情真好,我以后和我的丈夫也要这样的相敬如宾。”说完眼神有意无意地飘向秦子恒那一边。
秀云听了呵呵直笑,她佯怒地看一眼李忆如,说:“当着子恒说这样的话,也不嫌害臊。”
李忆如听出妈妈并未真的生气,她又看了看安瑞林和依然。安瑞林正慢条斯理地往依然碗里夹了一只虾,看到这一幕,李忆如更大胆了一些,说:“二哥和嫂子也是我的模范,学习对象。”
依然本来一直自己自顾自地埋头吃着饭,听了这番话她如同生吞了一根鱼刺,上不得,下不得,索性放下筷子,想帮旁边的安瑞芹喂西西。她从安瑞芹的手里接过勺子的时候,才发现安瑞芹的手略微颤抖着,她顿时明白过来,这一桌都是成双成对,却是安瑞芹一人形单影只,还单独带着个孩子。
安瑞芹与依然对视一眼,看到依然担忧的眼神,她轻轻摇了摇头。
依然转过头看着一脸无辜的李忆如,淡淡地出声说:“两个人在一起,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要靠自己用心体会。”
她表情淡然,本来担心自己说出这句话有点不合时宜,不顾场合,却不想李泽远和秀云听了以后都淡淡笑着,颇有些赞同的样子。李忆如一时愣住了,她没料到依然会公然回复她,她看向旁边的秦子恒,见他却是一脸深思地看着依然。李忆如抓紧了桌下的餐巾。
依然觉得自己还是莽撞了,本来就是安瑞林的亲戚,她有什么好强出头的。正后悔不迭,却听安瑞林打趣地说:“夫人此话听上去闺怨挺深,是在暗示在下的不是么?”
依然转过头去,发现安瑞林正一脸正派地看着她,眼神比另一个人还幽深,话里的情绪分辨不出是好是坏。她转过头面向西西,更是后悔自己刚刚的做法。安瑞芹却是缓过了刚才那阵落寞,对着依然感激一笑。依然看着平时性格张扬的安瑞芹此时强作无谓的样子,心中不忍,想必是和大洋彼岸的姐夫又有什么瓜葛了吧。
只是依然现下来不及都想安瑞芹的事,她自己就很难自处,安瑞林挑着眉看着她,一桌其他人也都注视着她。她内心埋怨安瑞林每次都置她于尴尬的境地。
还好在她没回答的时候,李泽远的秘书急匆匆地由阿姨领着进来了,他跟李泽远汇报说今晚突降雷阵雨,降雨量十分大,短时间内市内已经出现了内涝,监测部门和监测系统都预测今晚B市会有洪峰过境,需要密切关注,一些堤坝更是现在就需要抓紧时间布防。
李泽远听了拧着眉,他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对大家说抱歉,他得带领着工作人员去抗洪前线,谢谢大家过来给他过生日。说完他又转过头安慰着秀云。秀云虽然舍不得他冒雨出去工作,却也深知没办法,她想着下雨加上夜深,气温变低了,便说要回房给李泽远拿一件外套。
依然这才发现别墅外电闪雷鸣,落地窗上的雨滴如同细长小溪般急速下落。别墅外的小院子里在灯光的映衬下能看到已经积了水的低洼。刚刚看下棋太认真了,她居然毫无察觉。
秀云送李泽远出门去了,临走前李泽远叮嘱他们今晚就在别墅将就一晚,市内不少道路上已经有积水了,再贸然开车离开会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