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个旧皮球,滚到了楼梯下,当我鼓起勇气下去查看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如果是现在,我应该会在现场拍手称快。
刘正霆的死最终被认定是一场意外,我认为这是老天难得的仁慈。
但我开始了整夜的噩梦循环,偶尔也会出现幻觉和幻听,这样的状态于我来说已经不适合继续留在学校里了,干脆休学了两年。
终于有勇气打开那封信的时候已经是两年以后了,我重返校园,在空闲的午休时间坐在那棵桂花树下缓缓打开信纸。
——这又是我另一件丢人的事了。
因为我哭了。
朱虹被关进Jing神病院的时候我并不如何悲伤,刘正霆死的时候我也没有哭,但看完这封信却莫名其妙流泪了,最初并没有意识到,直到风吹过脸颊,皮肤泛起凉意,我才发现原来脸上chaochao的,是眼泪。
信纸上末尾的字被我的泪水晕花了,遒劲的字体板正又漂亮,连起来的每一句话都透着某种不可名状的柔软,但最后却没有署名,我们只能以一个模糊的轮廓存在于彼此的记忆之中。
我从那一刻开始憎恨这样的命运,如果我不是这样的人,是不是就可以在那天给出一个不一样的回答。
可世上最无奈偏偏是没有如果。
封藏在信里的心意,我用一个吻敷衍掉了,我记得少年刹那的颤抖,也记得自己悸动的心情,尽管如此我能留下也仅仅只是那样一个不够庄重的吻。
我拿起那封信,像个窥望烛光的窃贼,它照亮我,而我那么污浊不堪,是腐烂的石榴、车轮碾过的尘埃、白球鞋上的泥点子。
就算如此,我还是存了一丝侥幸,不甘于这样的命运,也不想向惨淡的现实低头,我伸手不是为了被牵住。
——仅仅只是为了碰一碰阳光。
我来这世上,还没有好好抬头看过属于我的太阳。
第22章
第二天李湘宜给我发了一张她的自拍,我说挺好看的,你是不是p了一个多小时。
她回了我一个愤怒的表情。
方小鱼路过时眼尖地看到了,大呼小叫:“哇,陶尔,别告诉我你其实是个双。”
“你能不能长点儿脑子。”我满脸写着“无语”二字。
“长得挺好看的。”方小鱼评价。
“啧啧,真肤浅,就知道看脸。”
“你不也一样吗?”方小鱼很不服气。
很难否认这一点,毕竟我过去真的只是看脸,对陈则悉也是,不过好看的人那么多,让我流连忘返的却只有陈则悉。
他对我来说…很特别。
我应该是喜欢陈则悉的,就像我喜欢Yin天、喜欢沉在盛满水的浴缸里一样。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是一尾自由的鱼,尽管鳞片损毁,鱼鳍残破。
而陈则悉是海。
他容纳我,一切的一切。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变了,在这场rou体的交缠里,我希望索取更多。
发生在爱情里的性行为才能叫做爱,没有爱的性行为只能叫交媾。显然陈则悉不爱我,动物交媾是为了繁衍后代,可我又生不了小孩。
我什么都没有,还很贪心,陈则悉不爱我是很正常的。
虽然如此,还是不甘心,因为方小鱼说如果高chao以后那个人还愿意和你相互依偎着睡觉,那多少是有些喜欢你的。
按照他的说法,陈则悉第一次和我上床的时候应该就有点喜欢我。
陈则悉和我做完之后喜欢把我扣在怀里,铜墙铁壁一般地困住我,我忍受不了这样的黏糊劲儿,懒懒问他抱我这么紧做什么,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总感觉你会走。
说得好像我曾经丢下过他一样。
我很害怕发烧。
烧得头脑糊涂的时候总会做很多梦,一会儿是我的少年时代,一会儿又是长大以后蜷缩在床上流冷汗的夜晚。
场景来回切换,最后好像被拉闸的大剧院,演员们落荒而逃,舞台上一片黑暗。
我孤身一人,没有路可走,也看不清前方。
今天早上出门时就隐约觉得头脑昏沉,一开始我并不怎么在意,只当是晚上空调温度过低,而我又一向爱踢被子,所以着了凉。下了班走在路上身体开始一阵阵地发冷的时候我才心觉不妙,而老天爷也真的应景,还没等我走到家就开始电闪雷鸣,我心下慌乱,只能加快速度。
街上的行人倒还算淡定,而我已经起了冷汗。有人拿刀抵上我的脖颈,我也不一定会感到恐慌,但遇上打雷,我应该就和那见了猫的老鼠差不多,只想赶紧找个狭小的洞xue躲起来。
开始下雨了,伴着雷声的大雨来得也不算突然。我忽然觉得在打雷的时候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大概是因为这样,所以我去了陈则悉家,但只是站在楼下。我没有打车,在这场瓢泼大雨里闷头走路,等我反应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