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了……”李湘宜晃着酒杯,我都怕里面的酒洒出来。
“可能是那个女人比你好看吧。”我随口说出了心里的猜测,果不其然她哭得更凶了,一抽一抽的,开了闸似的,收不住。
“可是在一起了就要忠诚……他说好要娶我的…为什么,为什么要和别人上床!”
“那个手链也是假的,根本没花他两个月的工资…只是为了拿来敷衍我的地摊货…呜…”
李湘宜哭得很伤心,我诚实道:“那他确实太抠了!”
“小晴她们都说我穿粉色好看,可他说他很讨厌我穿这个颜色,说我不年轻了…”
我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样子,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怒意。
李湘宜和世界上所有对爱情充满幻想的女孩子一样,单纯可爱,活力四射,只要对方开口说出那些刻骨铭心的山盟海誓,整颗心都会软掉,然后对自己受过的伤视而不见,用柔软的怀抱去容纳一个玩弄女孩子的匪徒。
有一次她来我们公司,我还肤浅地嘲笑过她这么大一个人了,还喜欢穿粉色的小裙子,才不好看呢。李湘宜说爱情使她永葆青春。
其实我说了反话,李湘宜穿粉色很漂亮,女生想要穿粉色,任何年龄都合适。
在她哭着告诉我她的男朋友对她百般挑剔,让她觉得喜欢穿粉色也是一种罪的时候,我就在心里给手枪上膛了。
我在脑海里犯罪,为了让李湘宜以后能继续穿她喜欢的粉红色小裙子,我得开枪毙了那个不知好歹的男人。
“你傻逼吧,你穿粉色他妈的好看死了。”我说,“他懂个屁的欣赏,他早瞎了。”
“真的吗?”李湘宜揉了下眼睛不信我,“你明明之前还说很丑。”
我叹气:“那是我骗你的。”
“陶尔,我发现你有时候是挺嘴欠的。”李湘宜吸了吸鼻涕。
“我也发现你是真挺爱哭的。”
“失恋了会哭很正常吧,”李湘宜很没底气地反驳,“我可是被人甩了啊……”
“很多人都会经历失恋,结了婚也会有人离婚,还有男的在他老婆怀孕的时候出轨呢。”我看着酒,没有要喝的意思,我答应了陈则悉不陪李湘宜喝酒。
“陶尔,你真是一点都不会安慰人!”李湘宜气愤地说,嗓门儿大得在这种嘈杂的环境里也能让我耳目一振。
她叉腰又喝下一杯酒,我看着她满脸愤愤不平的样子,心想至少你没哭了嘛。
沉默半晌,她问:“真的吗?”
“嗯?”
“真的会有那种男人吗…在自己的妻子怀孕的时候出轨。”她说得有些艰难,这样的事她好像从来没想过。
“有哦。”我说。更烂的都有。
不过想到陈则悉,又作为男同胞的一员,我还是想为男人正名:“但是好男人也不少——”
“你面前就有一个。”
李湘宜显然不觉得我是个好男人,不过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情绪平静了不少。
“陶尔,谢谢你。”她的眼睛还有点红。
李湘宜突然这么郑重其事地跟我道谢,我完全不习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行了行了,我又不是专门来安慰你的。”
“那你怎么会来找我?”
“我来喝酒不行吗?”
话虽如此,我一滴酒都没有沾,李湘宜说她明天要穿一身粉色去上班。
我捂着胸口大叫:“咦,你是为了我吗!可是我明天不去你们公司送资料啊!”
李湘宜跺脚:“你少自作多情了!”
手机上有陈则悉给我发的消息,简短得不能再简短。
——还没有表情包。
——甚至连个emoji都没有。
亏我每次给他发消息都会附带可爱的小表情,他也太不懂得礼尚往来了。
“到家了?”他接起电话的第一句话就跟查岗似的。
“到了,你烦不烦啊?”我把自己扔进床里。
说起来也是奇怪,我对所有人几乎都以笑意相迎,就算遭到了冷遇,我也并不会觉得低落,只有在面对陈则悉的时候,我毫不掩饰自己恶劣的性格,也不再刻意地勾起唇角扯出一个虚伪的笑容。
但我并不知道他的底线。
“你很烦我吗?”陈则悉问。
其实也没有很烦。
甚至有点儿喜欢。
——这就是为什么我最近觉得自己脑子不正常了。
我应该觉得陈则悉很烦人的。
我应该和他划分界限,把彼此的关系狭隘地圈定在床上。
“对啊,”我说,“你烦死了。”
陈则悉声音里的温度降下来:“我就不应该管你,让你和她喝酒喝个痛快最好。”
“对啊,”我说,“你不应该管我的。”
我们之间连相遇都是不应该的。
这句话我没有说。
说出来就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