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拥有更大的优势——至少,在英国军队的大型战舰普遍装备雷达以前,事情是这样的。”
“下午一点五十五分,残缺不全的‘声望’号编队开始向直布罗陀返航。又过了20分钟,‘奥罗拉’号与伯lun希尔德脱离雷达接触。芙莉嘉没有追击我们,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虽然我从没有问过她本人,但我知道,她此时的心情一定很糟。”
“而我本人也并不很高兴——这场仗本来该是我们获胜,现在却只打了个平手。我和萨默维尔勋爵说好,在向海军部报告时不要提那架飞机的事,而且还要把伯lun希尔德所受的损伤更为夸大一些。萨默维尔勋爵和我想的一样——我们都很清楚,只有这样,前海军人员和庞德爵士才不会更积极地找我们的麻烦。而为了斟酌词句,与这次战役有关的电报在下午5点时才能够最后发出。”
“不过,事后证明,这样的担忧纯粹是多此一举。第二天,亚历克就成功地挽救了H舰队的所有带罪之身。”
——《路易士·克里斯威尔海军上将回忆录》 剑桥书店1956年3月第一版。
……
……
芙莉嘉尽量贴着舱壁行走。只要一听到有人走动或说话的声音,她就会飞快地找个角落躲起来,待部下们走过,她才会出来,继续自己的行程。
伯爵小姐上一次产生这样无地自容,并且羞于见人的感觉,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那时,雷德尔因为吃了她做的土豆饼而被送进了医院,7岁的芙莉嘉在城堡外的树林里躲了整整1天,才被侍从女官长瓦琳娜·冯·斯诺特拉夫人找了出来。
现在,在经历了一场充斥着失败与侥幸的战役后,那样的情绪,将会在芙莉嘉的身上持续多久呢?
在离开舰桥之前,霍德尔上校安慰她说,战争里总会有伤亡的;可伯爵小姐从来也不那么想。她一直以为,只要有一名优秀的指挥官,士兵就可以免去死亡的结局,在迎接一个又一个胜利的同时,也能保住那只有一次的生命。而她自己,当然就应该成为这样的指挥官,不仅仅会作战,还有能力保护大家。
直到今天上午,这样的信心还从未动摇过。可是,在刚刚过去的三个小时中,那一份份死伤报告,已经开始一点一滴地蚕食起了芙莉嘉对自己的信任。
虽然羞愧异常,但她无法忘记那些死去的人,更牵挂那些受伤的人。所以,在下令脱离战斗,全速北驶之后,她把伯lun希尔德的指挥权暂时移交给了副舰长史库尔,自己则走下舰桥,想去医务室探望伤者,顺便给西尔瓦娜帮些忙。
可医务室里虽然忙得如同开了锅,西尔瓦娜却不在这里。军医们告诉芙莉嘉,在3号机库附近的受伤者中,有一些人不能移动,因此西尔瓦娜留在现场进行抢救;津特也在那里,给西尔瓦娜当助手。
由于医务室出现了人手不足的情况,芙莉嘉主动地在那里帮忙照顾起了受伤的人——她学过战场急救,在处理轻伤时没有任何困难。
在帮忙时,舰长很努力。或许在她看来,这是弥补自己失误的唯一办法;而在医生和伤患们的眼中,芙莉嘉又从瓦尔基莉变成了象征着温柔与慈爱的女神。有些迷恋她的傻瓜们甚至觉得,被舰长清洗与缝合过的伤口,一点儿也不疼了,就像是被施了具有治愈效果的白魔法一样……
可是,时间飞快地过去了3个小时,直到大家把聚集在医务室和军官起居室里的40名伤员全都安顿好,西尔瓦娜和津特还是没有回来。
芙莉嘉不禁担心了起来。她简单地洗了手,脱下沾上了血迹的军服外套,便匆匆地离开医务室,走上甲板,打算从那里去3号机库。
“舰长,您好。”
一个四平八稳的声音飘到了她的身边,虽没有给芙莉嘉带来惊吓,却也使她的心跳在一瞬间加快了许多。
回头看时,伯爵小姐发现罗斯希奥夫正站在她的身后。雷达长的表情与以往一样平静,衣着也保持着一尘不染的良好状况,不知内情的人根本不会相信他刚在这艘船上经历了一次战役,也许,还会以为他是准备去参加某次舞会。雷达长的手中拿着一张小竖琴,那是巴斯赫尔中校的宝贝。
只是,芙莉嘉还是微微地感到了一点不同——罗斯希奥夫并未向她行军礼,而是恭敬地欠身,仿佛城堡里的管家那样——也许,在没有外人看见的时候,雷达长更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那份数百年间,都从未消退过的忠诚。
“您这是打算去检查战舰的受损部位吗?”雷达长请求道,“如果您能允许下官与您同行,下官将不胜荣幸。”
“嗯……”芙莉嘉低着头,小声地答应了。贵族间的敬语是她所熟悉的,所以舰长没有找到任何奇怪的地方。她有些着急,也没有多想什么,就转身向3号机库走去。
时间已近黄昏,海面上的太阳正在缓缓西沉。最后的一抹余辉带着即将退场的遗憾,疲惫地落在芙莉嘉的发梢与肩头;伯爵小姐充满忧愁的面容中,轻轻地显露着来自内心的伤感。
风暴区已经被远远地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