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初夏坐了过去。
“对了,洹儿昨晚在华阳宫过的夜?”邓太后问道。
沈初夏面上微微一红,点头道:“是的,太后。”
“既然昭妃正受宠,何不给洹儿说说,让他把你父亲在京中安个差事?这样,你母亲也可以进宫来探望你。”邓太后端起茶杯,呡了一口。
听到邓太后这番话,沈初夏一下想到自己以前看清宫戏时,经常听到“后宫不得干政”的说法。如果自己照邓太后说的这般,找皇帝给父亲安排差事,那不就是后宫干政了吗?邓太后故意对自己这么说,是不是想试探自己?
于是,沈初夏摇了摇头,说道:“回太后的话,陛下用人,自有他的道理,妾不敢随意掺言。再说了,妾的父亲要想升迁,也得凭自己的本事和政绩。妾可不想让别人说,妾父是靠裙带关系才得以提拔。”
闻言,邓太后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起来:“没想到昭妃年纪不大,倒还有些见识。你这性子,哀家倒还挺喜欢的。”她拉过沈初夏的手,把手中一只玉镯褪了下来,套在沈初夏的腕上,笑道,“看你如此明事理,哀家就把这玉镯赏给你。”
沈初夏一愣。没想到自己只是不想被安个后宫干政的罪名,才说了这么一番卖乖的话,没想到倒讨了邓太后的喜欢。这玉镯是邓太后平日戴的,想必定是最上好的玉石做的,肯定价值不匪。想到这里,沈初夏更是心花怒放,赶紧谢恩。
邓太后似乎也对沈初夏刚才说的话很满意,与她说话也亲热了许多,还关心起了梁岷来。沈初夏便将梁岷的一些趣事告诉她,惹得邓太后哈哈大笑。
没多久,有宫人前来禀报,说是邓老夫人到了。
邓太后一听,面色大喜,连忙叫宫人将老夫人请进来。没多时,一位老妇人便从殿外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一位衣着华丽的中年美妇。沈初夏知道,这两人就是邓太后的母亲邓老夫人,和其嫂太师邓敦之妻韦氏。
邓太后起身,亲自到门边迎接。
邓老夫人看见邓太后,便拉着韦氏一起下拜行礼。
邓太后见状,连忙跑上前,伸手将两人扶住,说道:“娘,大嫂,我不是早说过不要行此大礼吗?”
邓老夫人笑了笑,说道:“太后体恤老妇,是太后仁爱,但老妇却不能废礼僭越。”
“娘,这么多年,你还是这句话。”邓太后一脸无奈。
邓老夫人呵呵笑了起来。
“娘,快进殿坐吧。”邓太后拉着邓老夫人的手。
沈初夏见状,忙上前扶着邓老夫,说道:“妾来扶老夫人吧。”
邓老夫人抬起眼,看了看沈初夏,说道:“这位是哪位贵人?”
“妾叫沈初夏。”沈初夏笑盈盈地说道。
邓太后在一旁补充道:“这是皇帝新册封的昭妃。她的家人远在犀城,京里也没个亲人,我就叫她留下来陪我一起。”
“原来是昭妃娘娘啊。”邓老夫人又要行礼。
沈初夏忙阻止道:“老夫人是长辈,妾可受不住。老夫人可别折煞妾了。”
邓太后也笑着说道:“是啊,娘,你就与跟初夏客气了。”
“好,好。”邓老夫人轻轻拍了拍沈初夏的手。
沈初夏微笑着,把邓老夫人扶坐到了蒲席上,韦氏跟上来,坐到了邓老夫人的旁边。
邓太后见沈初夏退到一旁,忙叫道:“初夏,你也坐下吧。”
沈初夏装出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对着邓太后说道:“多谢太后。”然后便坐到了邓太后的下首。
邓太后与邓老夫人及韦氏聊起家常,多是邓氏一门之事,沈初夏也插不上嘴,就静静坐在一旁聆听着,不时为她们掺茶续水。
“对了,娘,霓儿的孝期快满了吧?”邓太后突然问道。
闻言,邓老夫人微微一怔,随即应道:“还有半年呢。”
邓太后顿了顿,说道:“孝期满了,就把她从橘阳接回来吧,毕竟是邓家的女儿,总不能让她留在向家受罪。”
听到这话,邓老夫人面有戚色道:“唉,霓丫头也是命苦。”
邓太后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早知道,当初还不如让她进宫来……”说到这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了韦氏一眼,就把话打住了。
此时,韦氏神色也颇有些不自然。她低下头,一脸黯然地说道:“只怪云儿没有福气,虽然入了宫,可年纪轻轻就走了,也没能留下陛下的血脉。”
听到这话,沈初夏想起来,皇帝原配的皇后邓慕云就是邓家的女儿,想必就是这韦氏之女吧。难怪她会如此难受。不过,这霓儿的又是谁?原来也是要入宫的?好像没听人提起过。不过,看样子,她似乎与邓慕云和韦氏之间有些什么。
“好啦,不说这些陈年旧事了。”邓老夫人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又把话拉到自己三岁的小重孙身上,对着邓太后笑道,“对了,太后,誉儿会背诗了。”
“是吗?”邓太后也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