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砰地关上门。
“大力哥,现在升学压力其实挺大的,我们也不要逼得太紧了。我看这臭小子聪明得很,以后肯定能有出息。”
王达厉“哼”了一声,“就你觉得他不错。”他困得很,也懒得数落,就对陈旭说了句“你随意。”随后进了主卧。
赌场的事龙哥既然发了话,王达厉自然要动起来。其实这个事情花锦浩如果不插一手,他也迟早要做。但是对方一插手,就让他办起来各种不爽。
底下几个片区的负责人一听要收场子,自然怨气冲天。要知道收一个场子,他们分到手的资金就少了一份。本来就不景气,谁这个时候还会愿意割rou?
王达厉本来就心情不爽,好说歹说了不知道几遍,还有人在叽叽歪歪,当场就发了好大一场脾气,这才把人给骂得蔫头蔫脑地同意了。
等送走那几尊瘟神,王达厉干得嗓子冒烟儿。咕嘟咕嘟灌下去一大缸子茶,刚坐下来准备喘口气,抬起眼皮子就看见赭开山在门外探头探脑。
赭开山是老城区XX 洗浴中心那一片的大哥,今年四十多了。王达厉从入了第一分堂头一天就认识他了。
这人是个十足十的老好人,对谁都不错。就是性子软的跟稀泥似的,实在不适合混这条道。
王达厉之所以把XX洗浴中心那一片交给他管,是因为那地方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住户大多都是些老年人。洗浴中心名字叫得好听,也不过是老头儿老太太们没事闲唠嗑的澡堂子。
是以,其实这个什么负责人,就是个安家养身的职位。
王达厉知道他一来,肯定就是他那个宝贝弟弟鹫毛又出什么幺蛾子。
鹫毛之所以叫鹫毛,乃是因为他头上长了三个发旋。传闻这种人性格倔强,脾气暴虐。
鹫毛倒是没辜负这个称呼。成天不爱跟着他这个没出息的哥哥混,老想着自立门户,要干出点名堂来。伤没少受,祸也没少闯。
“赭老哥,别看了,进来吧。”
老实人就期期艾艾地进来,顾左右而言他地打哈哈,“老大,你散会啦!”
他年纪比王达厉还虚长好些岁,自然不能跟着堂里其他人叫王达厉“大力哥”,更不好意思像以前一样叫人小王,所以就“老大,老大”的叫上了。
王达厉点点头,态度还算和善,“说吧,这次鹫毛又干什么了?”
赭开山一脸难为情,但是还是从兜里摸出一张纸,硬着头皮递了过来。
王达厉接过来一看,貌似是张账单。香喷喷的Jing美得很,上头一长串的洋文,他愣是一个字儿没看懂。就看懂了最底下那一长串阿拉伯数字。
王达厉用眼神询问。
赭开山擦擦汗,把鹫毛在电话里的描述一五一十地交代。
“这不花帅前段时间在城南那边盘下一间高级西餐厅吗。鹫毛他们说长这么大,还没见识过这洋玩意儿呢。今天就带了好几个兄弟过去凑热闹。哪知人根本不让进,说什么衣冠不整不准入场。鹫毛当场就骂娘了,说他还是头一次听说吃个饭还要看穿着。肯定是那帮装模作样的狗腿子故意找茬呢,当即就跟他们闹了起来。”
赭开山才开了个头,王达厉就猜出个差不离。他跟花锦浩的怨气这么重,底下的兄弟怎么可能不会有所感应。鹫毛说是说去凑热闹,实际上只怕就是故意要去闹事的。
但是,这并不能让王达厉高兴到哪里去:别说那地方说起来终究还是自家的地盘,就算不是,要这么明目张胆闹事,好歹也先过过脑子,掂掂自己的斤两!那是他能去闹的地方吗?
王达厉想着就来气,自己手底下怎么尽出些不争气的东西?!看看人家,今天西餐厅,明天收地,新盘一个个跟雨后春笋似的往外冒,再看看自己这边,刚还在老老实实地一个个收拢场子。
王达厉心里窝火,面上还算冷静,“打起来了?砸人东西了?”
赭开山忙道,“那倒是没有。他们在大门口好一通闹,眼见着就要跟保安动上手,刚好花帅在,就出来及时阻止了。花帅还让人带他们几个进了包厢,给他们点了单。”
听到这里,王达厉彻底明白了。他面色铁青的冷笑了一声,点着桌上的账单,“别告诉我这是他们的饭钱。他们是几头牛啊,可以一顿饭吃上大几万?”
赭开山心虚地低下头。
“什么贵捡什么糟践是吧?想吃霸王餐是吧?这么个好主意谁特么那么聪明想出来的啊?啊?!”
王达厉越说声音越大,抓起桌上的茶缸子就扔了出去。
不说屋子里,就连屋子外头都吓得静悄悄没了声音。
王达厉在原地转了好几圈,这才把这股子邪火压下。
“以为花锦浩那里的霸王餐是那么好吃的吗?人家扯开套子就等着他们往里钻呢,这几个瘪犊子玩意儿还以为真能占人家便宜,兴高采烈地往里头跳。真特么给老子长脸!”
赭开山满心愧疚,“我也没想到鹫毛真敢去找花帅的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