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拭了拭脸,转头就看见一屋子婢女惊掉下巴的样子。
阿娇觉得有些尴尬。
事实上,上一世废居长门的那些年里,她已经习惯了自己动手做这些事情。
倒不是刘彻在这些事上亏待她,只是才被打入长门宫的时候,自己开始惊惶至极,根本不愿意让人近身。到后来,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阿娇没有去解释什么,她也不需要向婢女解释这些。
她随便点了一个婢女,道:“桂子,过来帮我梳头。”
那婢女依言上前。
事实上,阿娇自己也会梳,只是刚刚还可以用一时心血来chao来解释,要是现在她自己梳,一众人非怀疑她被那个孤魂野鬼上了身不可。
桂子给阿娇梳了个望仙双环髻,又招呼着一众人给她换上了衣裳。
一身大红织金曲裾深衣,几缕乌发贴着脸颊垂下,望着铜镜里面目娇妍的少女,阿娇觉得很熟悉,又有些陌生。
自己十二岁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吗?
眼看着主子在铜镜面前站了半刻钟,婢女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低声提醒:“娘子,公主还等着呢。”
“好。”阿娇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想起今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稍微理了理衣襟,前往她母亲的院子,“走吧。”
阿娇到的时候,馆陶已经在厅里等了一会儿了,不过她倒并没有半点不耐的样子,反而显得有些亢奋。
“娇娇昨日睡得可好?”一见到女儿,馆陶就笑道。
阿娇垂下眼,恭声道:“女儿睡得很好。”
馆陶奇道:“娇娇怎么突然这样了,都不和阿娘撒娇了。”
阿娇笑了笑:“女儿大了,自然不能同以前一般。”
这是阿娇昨日想出来的态度,要得到重视,就必须先展露自己的价值和智慧,而不是被当成可以随便糊弄的小女孩。所以,她不能像以前那样撒娇卖痴,做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更何况,她也做不到像前世的十二三岁的那样。
至于,会不会被人怀疑……不是有那个梦在吗,她的好母亲,会帮她遮掩的。
阿娇垂下眼睫,掩住眼底的丝丝冰冷。
她们今日先要去的,是窦太后所居的长乐宫。
这宫殿,阿娇前世来过很多次,活着的时候,死了的时候,如今再来看,却又种有不同的感觉。
“母亲,馆陶带着阿娇来看你啦。”刚入长信殿大门,馆陶公主就笑着带阿娇行了一礼,顿时,这长信殿里的气氛都鲜活了。
不得不说,馆陶很懂如何讨窦太后欢心。就算窦太后最疼小儿子,这些年也分了不少宠爱给她。
她如今眼睛已经不太好了,缓缓转动头颅,转向馆陶和阿娇的方向,扯出一抹笑来,温声道:“你呀,儿女都这么大了,还是这么冒失。”
话虽这般说,窦太后语气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馆陶便笑道:“母亲这是嫌弃馆陶了?”
“对,可嫌弃你了,我就稀罕咋们阿娇。”语罢,她朝阿娇的方向招了招手,道,“阿娇快过来。”
阿娇依言上前。
“娇娇最近乖不乖?”窦太后抚了抚阿娇的头发,笑着问。
阿娇笑了笑,只是不等她回答,馆陶就抢先道:“你还不知道她么。成日里淘得跟什么似的。”
一室和乐。
几人没有寒暄多久,馆陶便找了个借口让人带着阿娇去了园子里玩。她要和母亲说些私房话。
阿娇虽不是很情愿,也不能反对,乖乖去了。
园子也没什么好玩的,何况阿娇算心理年龄也有五十多岁了,对扑蝴蝶荡秋千什么的半点兴趣也没有,只是闲着逛一逛,望着花圃里的鲜花想着能做成什么吃的。
上一世待在长门宫的那些年,她也只能琢磨这些了。
花圃所在的那条路,是往长信殿的必经之路,所以,半个时辰后,阿娇就毫无意外地碰上了听闻阿姊进宫前来长乐宫的舅舅。
“陛下。”阿娇恭敬地行了一礼。
景帝虽有些奇怪这外甥女多日不见怎么沉静了许多,但也没有深究,只是和善道:“阿娇怎么在外面?你母亲呢?”
“母亲在和外祖母说话。”
景帝眉毛挑了挑:“哦?那咋们进去吧。”
阿娇便跟在她皇帝舅舅身后进了长信殿。
窦太后和馆陶显然是听到了宫人的奏报,好整以暇地等着景帝的到来。
“母亲,阿姊。”景帝笑道。
“皇帝怎么有空过来了?”窦太后语气有点酸,有几分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样子。
自从景帝立了太子,她就一直是这种态度。
无他,景帝在酒醉只是曾应过窦太后百年之后传位于梁王,后来却反悔立了刘荣为太子。
而刚刚和馆陶的一番谈话,让她又想起这件事,更有些气。
“瞧母亲这话说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