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动怒了?凤弦突遭变故,一时想偏了也是有的。”又催着凤弦向君上认错。君上眼前气昏了头,见他那里稍有犹豫,摆了摆手冷笑几声道:“不必再说了,你既然疑心他倒不如分开的好。从今日起他与你再无瓜葛,你……你也不配做那孩子的父亲。出去!”
凤弦身子晃了晃,叩头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又转回来跪下道:“官家回宫便起了疑心,为何不在当晚或是次日晚上,叫薛大官入府查探?偏偏左二哥过来救人……”君上打断他的话怒目而视道:“我想避开令尊单独与令兄会面,怎奈他行动不便,身边总有人跟着。本想让上林入夜后往他房中问话,又觉不妥,迟疑了一日才使他去的。怎知便碰上左东城,领着人背了令兄出来。他们两下里本就不认得,又都蒙了面。上林只道左东城是贼人……罢了,罢了!你左右不信何必费我的口舌,出去!”凤弦听君上说的,与兄长说的倒也相合。心下暗自叹气道:“果然是天意,果然是天意啊!呵呵……爹爹,你……你害得我好苦!”还未等他回过神来,便被飞鸾架了出去。
一路上浑浑噩噩,直到进了东宫的大门才清醒过来。
飞鸾扶着凤弦在书房坐下,慢慢抬起手,抚着那青青的胡茬儿。凤弦眼里的消沉,虽让他感到深深的内疚,却并不后悔自己所为。
在这美景非常的皇宫内院,亦是Yin谋迭出危机四伏之地。要得到一颗真心,那是多么奢侈的愿望。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只能去争夺去算计。妃嫔们在一处,总是说说笑笑其乐融融。私底下挑拨离间,巴不得别人犯事。看多了,甚至自己也去做了。在飞鸾眼里,到处都是利用与诡计。生母为了缓和父亲与敬贤皇后的紧张关系,将自己送与她抚养。敬贤皇后虽也疼爱他,却并未买生母的账。 对于生母的卑微懦弱委屈求全,飞鸾原有些可怜她,同时又恨她将自己送人。他的养母敬贤皇后,高贵而冷艳,处事果决手段Yin狠。看着后宫众人在她面前俯首帖耳,飞鸾十分的仰慕。唯一不愤的便是,她时常当己之面嘲笑贬低生母。她们将飞鸾视作无知小儿,忽略了他内心的感受。子凭母贵,奴才也罢,众嫔妃也罢,皆对他另眼相待。献媚的嘴脸让他厌恶至极。
几乎快要确定,这世上没有真心待自己的人,凤弦却走入了他的视线。没想到最初的互不服气打了一架后,竟成了可推心置腹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他的倔强,他的据理力争,甚至他对自己适可而止的迁就,都让飞鸾觉得是那么的真诚。不知从几时起,他对凤弦的友谊正悄悄的改变着。
话说少年人谁个不多情?当看见凤弦对姿色出众的宫人稍有流连,飞鸾便会莫名的焦躁不安。等他在心里承认对凤弦的爱,早已身陷其中不能自拔了。
上天为何要安排左芳华出现?他竟然又变成了我的亲兄弟。这都罢了,为何还要夺走我的凤弦?什么梦?什么前世有缘?哼!果真有缘便该在我之前认识他。有缘又如何?他生生世世都是我易飞鸾的人。敢同我挣,我便让他下地狱!眼看着他们情投意合蜜里调油,飞鸾还要在人前装着若无其事。尤其对凤弦说着违心的祝福,难言的煎熬让他变的疯狂。飞鸾很清楚,芳华在凤弦心里有多重。只要凤弦不对他彻底死心,杀了芳华只能让他从此关闭心扉,自己再也无法打开那扇门。
凤弦微微抬头,看见飞鸾两行清泪直滚下来。心里一阵难受,含泪握了他的手道:“哥哥不必如此,我还撑得住。”飞鸾掉过头去拭干眼泪道:“眼下你……你同芳华要做何打算?”凤弦垂下头道:“少时我便去探望他。”飞鸾脸色僵了僵,颔首道:“家中后事安排停当了?”凤弦嗯了一声道:“今日据以下葬了。”飞鸾道:“听爹爹说起芳华有了身孕,直到现在也不敢相信。啊,先恭喜你要做父亲了。”风险苦笑道:“我还能……还能同他在一起吗?”飞鸾眉梢一挑等着他说下文。凤弦长长的叹了口气,许久方道:“先父之死罪有应得,可芳华牵扯其中……再说,我在他面前哪里还抬得起头来?”飞鸾扶了他的肩道:“你莫不是怕芳华有孕之事,叫人知道了笑话,因此想弃他而去?”不等凤弦开口,又抢着道:“男子有孕实属罕见,他们若笑只管笑去。 那毕竟是你的血脉,总不能弃之不顾吧?”凤弦摇头道:“那是我的孩子,怎会弃之不顾?我……我只是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芳华。”凤弦烦恼的抱着头趴在桌上。
少时,他霍然起身道:“哥哥,我想离开京城。”话音未落,便被飞鸾张开手臂,死命的抱在怀中,耳边听他近乎歇斯底里的叫道:“不许,不许,不许!”凤弦被勒得一阵窒息。事到如今,飞鸾一如既往的兄弟情谊,令他大为感动的。含泪伸出手,回抱着他不住安慰着。飞鸾渐渐平静下来,抓着凤弦的肩,注视着他的眼睛道:“你答应过,让我时时能见到你,只数月便忘怀了吗?这世上你是我唯一的……唯一的……”飞鸾险些将实话吐出,几次哽咽才压了回去,接着道:“你是我唯一的……挚友,兄弟。你若走了,我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凤弦道:“对哥哥忠心的大有人在。今非昔比,我若与哥哥过从甚密,岂不有损你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