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摇摆不定的就是这个:自己的确岁数大,再留留可就真是老姑娘了。她倒没什么,回头阖府叫人戳脊梁骨抬不起头来,那才是脸都没地搁!
南栀沮丧的不得了,“我晓得了!今晚上回去就答应裘府的婚事。你出嫁那会儿我在宫里,人虽没去,红包可没少!眼看这婚事定下来,你回去就预备红包吧!”
“德行!”梅盈乐不可支,“放心吧,短不了你的!”
还有心情说笑,自然就不是十分抗拒的,她是懂得轻重的人,知道如何取舍,一些犹犹豫豫的顾虑,不过是少女情怀罢了。
晚风和煦,隐约带着春天的气息,回去的时候抄近道,穿过一个又一个胡同,眼见快到家了,半道儿上遇着裘二爷一行人,隔着车帘子慰问她,“听说三姑娘得了风寒症,如今可好了?”
人这是关心她的好意,她不能拿乔,掀起车帘子笑着道谢,“劳您挂心,不是什么大病症,吃药发了汗,已经好全了。”
两下里是打算做亲的,各有各的心思。施施然抬眼一对望,打了个照面,他在心里点头说这姑娘不错,大大方方的又雅致,南栀也在心里犯嘀咕,高头大马威风堂堂,眉目周正是个齐全人。
还是裘二爷又说,“有心去拜访你,又怕传出去不好听,今日得此机缘巧合,有几句话想同你说。”
他说话不像京中子弟弯绕多,直来直往的,反倒也不觉得多唐突,南栀笑一笑,“您说,我听着。”
他却不吱声,像是在踟蹰,手里拽紧了缰绳又松了松,才清了清喉咙,“两家有结亲的意思,想必你也听说了。本来是家里人的主意,如今倒是我自己点的头。三姑娘美名享誉京城,是个宜家宜室的好人选。不过你放心,你要是嫁过来,往后我们两人过日子,我旁的本事没有,管叫你不受人欺负。”
这话说的突然……就像是表白了,总归是姑娘家,话音落地便红了脸,这种感觉倒新鲜,弄的她不着上不着下,一颗心噗噗的跳个厉害,仔细一琢磨,稀奇古怪竟觉得很感动。
她低下头,夕阳剪出一道秀美的轮廓,脸上腾起一片云霞,轻声说“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谁知道啊!不说话不好,且应下这声儿吧。
一路上往家去,腾云驾雾似的,想起来问小厮,“走好好的,怎么遇着裘府的人了?”
小厮是个机灵人,一早就打听好了,“胡同里一位老丈走迷了道儿,打房山来的要去西城会亲戚呢,不知怎么走串了,正跟裘二爷打听呢,他几位都骑马,横在路心咱们过不去,请他让让路免不了自报家门,他一听是您在,就打马到跟前儿来了。”刚才两人说话他都听见了,顺杆爬儿的倒是快,“您还别说,这裘二爷可真是仗义!见那老丈牵着个总角小儿,又是路途遥远的,二话没说就叫底下人安排车马送一趟,也得亏是遇着他,光凭一双腿跑,只怕那祖孙俩今晚是到不了,得睡天桥底下!”
这么说来,真是个仗义人。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就藏在这些细枝末节里,素昧平生之人都能施以援手,成家立业,自然更有他的妥帖之处。
回想刚才心口稀里糊涂一阵乱跳,南栀不自觉扬起笑意,她缺少风月的那根弦,只觉得如今也很美好。
这事儿自然就成了,阖府里喜气洋洋的,三婶子递话给张太太,第二天就领着官媒上门提亲了,女方交了庚帖带回去,两家的亲事就算是定下来啦!
姑娘出嫁不是小事,大到陪嫁田产仆从,小到嫁衣绣鞋,无一样不要Jing心,南栀的婚事议的急,拾倒起来不容易。
大红色布匹洋洋洒洒铺了半边天,太太们挑挑捡捡的指派活计,“咱们家一贯疼闺女,铺盖床帐都叫婆子绣,三姑娘那是写字画画的手,等日子定下来,给自己和姑爷各做两身里衣就是了。”
宠起来简直是没边儿,也不怕传出去叫人家说嘴,偏各人都说好,南栀只管坐享其成,日子倒闲下来了。
坐在南窗底下看书,府里众人忙的脚不沾地,不知怎么的,有种置身事外的感觉,去跟尹蕊说,尹蕊也不懂了,“我待嫁的那阵子可比你煎熬的很,一面欢喜一面发愁,夜里都睡不着,翻来覆去猜想你哥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往后日子又该怎么过,好不容易等到成婚,脸都瘦了一圈儿。”
这倒奇了,她可什么念头都没有,该吃吃该睡睡,心里无波无澜倒显得怪诞,尹蕊见她不做声,还一个劲儿的劝道,“你刚定了亲,聘礼还没下。等到日子定下来,自然越往后越坐不住,难得这会儿宽心的很,别人求都求不来。”
说的也是,哪有上赶着要给自己添堵的,南栀掸掸衣裳,“各人都忙,我干坐着也无趣,嫂子你陪我出去转转吧,咱们不走远,就去成衣铺子首饰店看看。”
旁的姑娘待嫁,都是大门不让出二门不许迈,她这还上街去顽,二太太怕将军府里说嘴,特意关照叫去松鹤延年堂买些老太太常吃的保养丸回来,打着孝敬长辈的旗号,玩的光明正大。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觉得裘二爷VS六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