萄珠。”不料一回头,她骇了一跳。
曹丕几乎贴在她身后,微微俯着身,他本是在看曹征,见他吃nai吃得正香,他的目光也不自觉地偏移了一些,道:“明日起还是把他交给ru娘喂养吧。”
“为何?”郭照看了看他晦暗的双眸,不解道。
“这孩子本就出生得早了些,折腾得你身子这样虚,怎能再让他与你分营养?”他皱着眉说道。这时曹征吃了个饱,松开郭照,吧唧了一下小嘴,又沉沉睡去。
她将他放回原处,道:“……明日再说吧,我还想与他多亲近一会儿。”她说完,刚想系上衣襟,身后的男人趁此时搂住她,另一只手托住她胸前的饱满,用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我也想喝。”
……
郭照最后也没依了他,还险些将他赶到书房去睡。而他似乎也只是挑逗她几句,闹了一会儿两人便相拥睡去。之后的每一夜,曹征都会在夜里哭醒,吵得曹丕烦不胜烦。
“这孩子真的像你,你刚生下来不也是每天哭个没完?”午夜时分,郭照又不得不坐起来哄着孩子吃nai,而曹丕则坐在一边揉着眉心,克制着怒气。
“你怎知道?”他黑着脸问了一句。
“我才认识你的时候,阿兄告诉我的。”她哄着曹征入睡,忆起曹昂爽朗的话语,清晰得还似昨日:“他说你刚出生时不仅总哭,哭声还特别响亮,吵得整府上下都不得安宁,也是惹得父亲极为恼怒,不管你那时候什么也听不懂,就时常训斥你。”
曹丕沉默一会儿,转身熄灭了灯,他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幽幽响起:在我小的时候,阿兄也常常拿这事取笑我。”他雄性的气息慢慢迫近她,不甚愉悦道:“怎么你仍将阿兄的话记得这么清楚?”
郭照知道他又是妒意上涌,却是不解他为何总对曹昂与她之间的过往耿耿于怀。她戳了戳他,道:“傻子,自然是因为那些话与你有关,我才会记得如此清楚。”
这句话果然哄得他高兴了,他躺下来将她搂在怀里,细细地在她耳边、颈边、唇边亲吻,流连迷恋了许久,才低声说道:“你从来都不知道,我那时一直害怕你会嫁给阿兄。因为若对象是阿兄,我便无法与他争,更争不过他。后来父亲答应让我娶你,竟也是阿兄早就替我求过了的。”
他的声音愈加低沉压抑,他道:“这些年来,我一直试图弥补阿兄留在父亲心中的遗憾,可我做得似乎还不如子建合格……”
曹征的降生暂时扫去了登铜雀台作赋的Yin霾,那一日曹植得了头筹,而曹丕的赋做得如何、曹Cao又是如何评价的,全都在曹植耀眼的光环下成为了次要的东西。
郭照回拥住他,这些天来,他一直陪着他们母子,温馨喜乐,以至于忘记外面那些激烈的纷争,她甚至还未来得及询问他那天的情形。
似乎是察觉到她心中的愧疚,曹丕抚了抚她的发丝,慢慢说道:“只是一篇赋做得不如子建好罢了,不是什么大事。”这时,他的自负又莫名其妙地跑了回来,令郭照不禁莞尔。
“不过,我们是不是该让父亲看一看征儿了?”她轻轻地问了一句,最近因曹Cao格外忙碌,曹征又是新生儿,还不适宜见风,曹Cao一直没有空暇过来,他们也没有抱着曹征去见他,这事遂一直耽搁着,只有卞夫人来了一趟,见了见孩子。彼时郭照还睡着,曹丕仅是在事后跟她提起一句。
“也好,”曹丕思虑一瞬,沉声道:“只是如今我却舍不得撇下你们母子南下江东了。”
☆、铜雀台廿九
“这可是你等了许久才来的机会, ”郭照生怕他因此而放弃, 翻了个身抵在他胸膛上,一片昏暗中, 尚能看见他模糊的轮廓,她道:“我记得你上一次随父亲出征,还是六年前南征刘表的时候。再往前推, 是建安九年的攻打邺城。”
建安九年, 距此已有十年。
曹丕闭上眼睛回想了一番,道:“其实父亲几乎每次都将子建带在身边,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他真的很喜欢子建, 那种喜欢,是我望尘莫及的。你看,子建今年不过二十有三,就被封为临淄侯, 我比他年长五岁,现在也不过是个五官中郎将罢了。”
人在黑暗中,总能轻易将自己的心事倾诉而出, 他缓缓吐露完一段,陷入了沉默。
“父亲给子建加爵, 虽是出于对他的喜爱。还有子文……他们都封了侯,唯独你没有, 但这却未必是冷落你。”郭照轻轻地安慰了他一句,却未起到什么作用。他沉声问道:“这又如何说?”
他摆明了不信她的话,却又忍不住抱有一丝别样的期望。
她无声地笑了笑, 弯起唇道:“现在朝中都在传言陛下要封父亲为魏王,长文先生说,他们奏请今上的表都已拟好了,父亲早晚会成为魏王。若是如此,你可想过之后的事?”
“之后的事?”经她一点醒,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郭照轻轻柔柔的声音含着鼓励,与似有若无的蛊惑:“若父亲是魏王,那么将要继承他的人,则是魏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