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已推开了他些,趁机喘了几口气。燕兆青马上眼泪汪汪看着她,也说不清是霸道还是可怜。
叶琬糟糕的心情不知不觉间已经被暴风雨冲走,干净的心田上萌生出春笋般新鲜雀跃的劲头。她拍拍他的背,安慰说:“其实你不用怕,他又不是要杀我,最多被他白玩一次,算不得什么。”她心中补充一句:“你都不知和多少垃圾女人睡过了。”
燕兆青听了这话却一僵,不满地看了她一眼,想她真是越来越坏了,都是赌场那干人带的,不过也不一定,没准本性如此。他想斥责她几句,心里却又有古怪的温柔和不舍。他多少平静下来,便闭上眼,对自己妥协地一笑:“算了,今晚不想和你多啰嗦。睡吧。”
隔了会儿,他又轻声说:“放心,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叶琬枕在他手臂上。她睁眼看了他半天,忽然凑上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燕兆青闭着眼问:“干么?”叶琬“唔”了一声,撇了撇嘴。
她也不知道干么吻他。也许没有什么深意,像小动物似的,突然觉得眼前人亲昵,便舔他一口,示一下好。
外面的暴风雨似乎小下去了。不过无所谓。叶琬往燕兆青怀里钻了钻,觉得只要两个人像现在这样,她的世界就很安全。哪怕房子真的被连根拔起,第二天,他们也一定会平安无事地着陆在桃花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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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断断续续下了两个星期的雨,虽然澳门惯来多雨,但在大冷天里,落下这么多雨水,也是少见。
燕宅笼罩在一片shi意中,比平常更多了几分安静。
荣禄堂中,燕翅宝父子和赵光鼎正商量新一年赌场竞牌的事。
荣升赌场上次竞到的赌场专营权已快到期,必得续费,才能继续下去。
赵光鼎拿了账簿赶来燕宅,给燕翅宝看赌场上两年的亏空。他摇头说:“自从霍廷佑在深圳开赌场,我们这儿的生意就越来越差,再这样下去,我也不敢开了。大哥,你看这次竞标,我们要不和当局压一压价、压到六十万?”
燕翅宝说:“我早不管这事了。我以前对你说过:广东禁不住赌,他们那边赌式比我们多,环境比我们好,有他们在,我们注定旺不了。现下,我知道我再说,你也还是要把这赌场办下去,所以我不说了。兄弟,你尽管去办。明天,我让平甫去赌场,你们好好谈谈。我们多分担点股份,大家合力,把这难关给熬过去,兴许柳暗花明,又有一村呢。”
赵光鼎心里高兴,却不好太表现出来,一味不好意思。
两人又说了会儿闲话,下人过来催赵光鼎,说章丽泽和赵南琛都在车上坐好了,就等他了。
赵光鼎这才起身,又谢了亲家公几句,乐呵呵地走了。
他刚走,燕平甫便板着脸问他父亲:“爸爸,那人经营不善,亏空厉害,我们干么要去替他填这无底洞?”燕翅宝淡淡说:“你口中‘那人’是你岳父,你说话当心点。”“岳父怎么了?商场无父子,何况他又不是我亲爹。”
燕翅宝皱皱眉。他端起刚沏好的茶喝了一口,放下盖碗,招招手,让儿子靠过去一点。他说:“有个可靠的消息,我没告诉你岳父。中央这次,是真要在广东禁赌了,深圳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
燕平甫恍然大悟,心中对父亲的钦佩更深一层。难怪他刚才提出要增加他们在赌场的股份呢。
但他刚才虽然嫌弃岳父,不愿贴补他的亏损,现在却又有点同情起他来。窗外连成一片的雨,听在耳中,仿佛也多了些哀怜的味道。
燕翅宝斜眼看着他的大儿子,对他的心思一清二楚。他心里叹了口气,有点不以为然。隔了会儿,他才说:“你没事,多去陪陪你母亲。你弟弟走后,她就一直卧病在床,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好。平甫……”“是,父亲。”“你可别像你两个弟弟一样,令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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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南琛上车后就一直盯着窗外。外面一片模糊,只能看见雨水争先恐后扑到车窗上,再弯弯扭扭地落下。
耳旁,是她父亲兴高采烈的絮叨。
她和自己家里人坐在一起,心也是冷的。她想:她可能真的回不到从前了。那时,即使是哭泣和发怒,天也是湛蓝的;不像如今,什么都朦胧不清。
赵光鼎向章丽泽复述了刚才他和燕翅宝父子的谈话,笑说:“只要能把竞标价压下二十万,我们准能翻身。”
章丽泽毫不掩饰地打了个哈欠,问他:“那竞标没问题了?怎么每年就我们在竞,别人都不想发赌场的财么?”
赵光鼎说:“我说话你从来不听。每次都好几家在竞,不过燕大哥和当局的人熟,我们出的价又高,所以每次都我们得手。”
“那今年有几家?”
“这次也有好几家。除了荣升,还有刚把纪来的赛狗场买去的那个犹太人开的正南公司和一个叫辛义的押店老板开的菲里奇娱乐公司……”
赵光鼎还要再说,章丽泽已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