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牺牲的准备。
可是一声枪响打断了她的计划。
瘸腿的老妇跟不上她的步伐,她要倒下了。受了太多折磨,她太苍老、太脆弱。
谢丽尔拉住老人,那时候时间变得异常缓慢,一切愧疚都在延长的时间中无限延长。她的头流血了,血溅落在谢丽尔的脸上。该死的那段时间想被恶意拉长了一样,那中弹的老妇先是难受地瞪大眼睛,继而,用一种解脱的平静眼神望着谢丽尔。这样过了好几秒,她苍老的皱纹虬结的手渐渐松了。
那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
也许是因为善意和希望一直支撑着她,以至于到现在,她也没有被恐惧和不安的梦魇打倒。但是她知道,那魔鬼一直都在,它会一直存在,潜伏与黑暗chaoshi的人心深处,伺机待发。某种罪恶的声音在嬉笑着:要救人,就不得不杀人;要救人,就不得不看着别人去死!
这次,谢丽尔更有经验,她强作镇定,看着羊皮纸上的建筑图。图上的墨线有点褪色,但是内部结构仍能清晰辨认,她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要怎么做。西女巫塔的内部结构和看守数量实在不好对付,太多的机关,太多的敌人,最好的方式还是潜行入内,不能打草惊蛇。有得必有失,如果是潜入救人,就无法救出更多的人。
驻守在谢丽尔房门之外的老瓦林卡丧气地坐在古树的树脚,不知在沉思什么。一只乌鸫自森林飞来,老瓦林卡回头望着那只乌鸫的眼睛,他布满老茧和药木灰的手想要去触碰黑色的鸟儿。
但那乌鸫不曾理会老祭司的手,飞走了。
“老瓦林卡,你想要的是什么?”一个古老苍凉的声音从老祭司的背后传来,在幻觉中幽幽敲响他心底的秘门。
老瓦林卡回头,只看见树和晚雾……他无力地跪在chaoshi的土地上,地下的蚂蚁攀爬到他袍子的流苏上。
雾气堆积着,把前方的风景都遮掩起来,渐渐,那些树的影子也难以辨认。
21
大主教实权独揽,要向世俗和王族讨要权力,但是还差一个正当理由。他们可不能按暴君的方式征战,要让对方露出破绽,再借正义之名去牟取私利。
红色宴席上一番雄辩后,大主教陷入短暂的满足与空虚。人之欲`望就像圣钟的钟摆,摇摇晃晃,却总达不到满足之端,而只要人还活着,这欲`望的钟摆就永远不会停歇。
一大早,奈特收到大主教的邀请,去钟塔之下的天台会谈。
“艾高特神父。您对我们的计划有什么想法?”大主教询问。
“您知道埃德蒙公爵的妻子吗?”
“克莱因家的女儿。”
“想必您也知道我与她交好。”
“没错。”
“尽管我敬佩克莱因小姐的勇气,但是我始终没有忘记我是教会的一份子。”奈特鞠躬,“不得不说,以一个神父的眼光去看她,竟是能看出一点儿女巫的潜质。”
“女巫的潜质?”大主教眉眼一动,眼里微光颤动。
“据我所知,公爵夫人对公爵十分冷淡,甚至可以说极端冷漠,而公爵与她在一起,甚至会做噩梦。”奈特说,“而我认为,夫人结婚以来脾气越来越糟。以往,她确实是一个善良的姑娘,而现在……”
“我的孩子,你大可将你知道的告解于我,主自会仲裁。”大主教盯着奈特的眼睛,贪婪挖掘对方掩埋的信息。
“我常觉得她的行径变了,就像那……唉,我怎能这样去想?”
“她怎么了?”大主教死死按着奈特的肩膀。
“就像被附体一样。”奈特说,“我与现在的公爵夫人接触的的日子,我感觉她的眼睛里有另一个灵魂,就像那……那该死的红发女巫在卡罗尔的体rou中复生了一样。但是我怎么能这样想,她明明是我的朋友。”
“艾高特神父,您没有错,是您的敏锐洞察力发现了女巫的诡计。”大主教按捺住心中的狂喜,他有了一个计划。
“您会杀了她吗?”奈特有些颓废地问道。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你想,我也可以只是抓住她,毕竟我们的最大敌人还是她的丈夫。所以,您真的确定她是女巫吗?”
“我不知道。”
奈特犹豫了,望着眼前的被欲`望吞噬的男人,奈特犹豫了。他的目光涣散,游走在后面的朝霞紫云上。
突然,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糟糕的决定,他陷害了卡罗尔与罗德里克,但是这明明是他想要的。他渴望战争和毁灭。只是不得不承认,他的心第一次因为自己的邪恶行径而难受。
远方的紫云被下面的金色太阳吞噬了。他不得不承认,他渴望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东西,已经脱离他的掌握。
“艾高特神父?”大主教的声音把奈特生生拉回现实。
“什么,抱歉,我最近休息得不太好。”奈特怅然失意。
“比起这个事情,我想先解决杰拉德的事情。”大主教挺胸抬头,表情赫然严肃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