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
罗德里克拿起桌上一杯酒,打量起这个胆大的神职人员,他眉目一挑,至上而下脾睨对方:“艾高特神父,我记得您的名字。”
“您可以叫我奈特,我想您应该不太喜欢‘神父’这个词。”奈特对罗德里克的傲慢报以微笑。
“啊,奈特,”这时候,罗德里克想起那些该死的枢机主教给他的羞辱,便说道,“我很想知道那些老不死的是怎么把你放过来的。”
奈特忍着不笑出来。可惜那些老家伙不能到现场亲自接受这亵渎之言,奈特真的很想欣赏他们涨得乌青的老脸。他站得笔直,却依然比罗德里克矮上半个头,他这般直立似乎是想要撑起神权的颜面,尽管,这不过是他虚伪的假面。
“神的牧羊人是仁慈的,他们相信我与卡罗尔小姐的友情是真挚的。”奈特说得很严肃,好像这就是事实。
也许是卡罗尔的名字触及罗德里克的心弦,他刻意纠正道:“现在是公爵夫人,请记得。”
“抱歉,是我口误,毕竟我与她相识比您早,交往的时间也比您长。”
“据我所知,不过一分半秒。”
罗德里克私下遣人调查过奈特的底细,他当然知道上次教堂邂逅也是卡罗尔与奈特的初会。
一种莫名的嫉妒在罗德里克的心里滋生。凭什么这个早他几分钟认识卡罗尔的男人,偏偏能成为卡罗尔的朋友,得到她的好感,而自己作为卡罗尔的丈夫,却得不到一点儿好脸色。那感觉如虫蔓在Yin暗的心底瘙痒,浅涌的怒火灼烧肌肤之下的rou,却碍于华丽的衣裳,不得呈于表。
“因为我是个真挚的人。”奈特浅笑。
“难道我不是?”罗德里克认为奈特是在嘲笑妻子对他的冷眼,偏偏,他又不能像对别的下人一样爆发脾气。
“我相信您是个真挚的人,您也会善待卡罗尔小姐的。”奈特的目光汇聚在罗德里克面具上。
公爵的面具是匠人Jing心打造的,白色的面具上细细雕刻着具有抽象美感的纹饰,经过秘银洗涤,上面弥漫着一种直观的贵气。人类总希望用外物来彰显自己的权势,收藏品是如此,面具也是如此。也许,权势本身就是人类的某种面具,而面具背后呢?也许是一个受伤的魂灵,也许,空无一物。
罗德里克紧紧握住高脚杯的杯肚,似乎要把那层玻璃给捏碎一样,他受不了奈特对卡罗尔的称呼如此亲昵,因为奈特是一个男性,所以,他高声呵斥道:“是公爵夫人!”
“我记得。”奈特的目光仿佛剧毒的香料,让人沉溺,又苦恼。
“请好好记得,别丢了‘神的面子’。”罗德里克说完,便甩着披风离去。
奈特觉得,这人也是有趣。
卡罗尔回到房间,静静等着她的极刑。
公爵的卧房出奇的大,水晶和宝石镶嵌在稀有金属中,琳琅满目。但是卡罗尔怎么也无法高兴起来,她怎能在这加倍的华丽囚室中快乐呢?
越是尊贵,越是华美,越是羞辱她的理想。她的灵魂几乎随着火刑消亡,依附在这rou`体空壳中的,不过理性的碎屑与粉尘。但她仍然活着,呼吸着甜美的奢华的空气,坐在天鹅绒上,被丝绸簇拥并且束缚。新婚之夜本该欢愉又梦幻,于卡罗尔而言,只能说是噩梦般。
门响了,她的噩梦终于降临。
卡罗尔闭上眼睛,她不愿去想多余的事情。怎么去想多余的事情?她就该当自己是一具被明码标价出售的尸体。
门又响了几声,便沉寂了。
沉寂比敲门声恐怖多了,埃德蒙公爵会用他暴躁的脾气把门砸碎。就像传言中那样,那可是恶魔公爵。卡罗尔自然知道罗德里克是个普通人类,但现在她不得不去想“恶魔公爵”这个称号。尽管当事人没有魔鬼与女巫的血统,那胡作非为的性格本就足以与“恶魔”一词相提并论。
卡罗尔决定了,如果罗德里克对她做什么粗暴的虐待的事情,她就拿着床边的烛台和他拼命。
她生无可恋。
那敲门声又响了几声,又停下了。断断续续的,鬼叫一般。
卡罗尔怀疑地走到门口,不知是怎么了。
按礼数,妻子应该给丈夫开门。
但是卡罗尔很清楚,罗德里克对此不屑一顾。
她怀疑这是罗德里克的诡计,想要她承认自己是他的妻子。她才不会中计。
“卡罗尔,是我。”奈特的声音从窗边传来,吓得卡罗尔差点被脚下的凳子绊倒。
“奈特?”卡罗尔走到床边,奈特却在她的身后现身。
“祝你新婚快乐。”奈特说。
“我一点儿也不快乐。”卡罗尔转身,皱起眉头,“你不该来这里,我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我可不想在新婚之夜被人冠上私通的罪名。”
“你觉得我们在私通吗?”奈特笑了。
“你要是敢和我私通,我就把你从窗户外扔出去。”卡罗尔双手抱胸。
“我只是说笑呢,我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