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谁都黑, 要不是掉入他无产阶级陷阱,咱们能半夜三更干这缺德事嘛!”
“可不是,刘二狗每天都混在一堆十几岁毛都没张齐的嫩学生堆里,参加各种各样活动,不是领着学生娃娃这里砸商店招牌,就是那里剪花姑娘头发。”
在黑灯瞎火中, 人都避免不了心慌。
高个子与矮胖子一边瞎聊抱怨同伴,一边走向宅子北院。
北院里老树最多,暂且不说那些奇形怪状的树影,除去血腥味,他们竟闻道一股淡浓适宜的栀子花芳香。
“周胖子。”高个子喉咙有点干,“昨晚好像没有什么花香。”
“今晚才开的呗!现在都是不兴封建迷信新时代,别咋咋唬唬的。”周胖子眯着一双极小眼睛打量四周,腮帮子肥rou抖动两下,瘪嘴回道,“看,墙角有棵栀子树。啊,有东西看着我们!”
这话一出,高个子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转身撒下同伙立即跑。
“跑啥呀,吴瘪三,爷逗你的。”
周胖子老早就有准备,快速提着他衣服领着,让他跑不动,但因极气不足,被带的一个趔趄,胖墩摔个大马趴。
本来属于玩笑,但他膝盖恰好撞到花园角上,青疙瘩破皮难免,心底火冒三丈,一屁股坐在地上骂骂咧咧。
高个子吴瘪三性子更胆小懦弱。
他脸上堆起讨好笑容,一直弯腰道歉,看模样倒像是个老实人,就是做事不太老实,杀人放火都干过。
可能坏事做的越来愈多。
他的胆小也越来越小。
周胖子提脚蹬他数下,骂打这瘪三都感觉踩在棉花上,没劲儿。
吴瘪三把周胖子扶起来,看向他之前指的墙角。
那是北院偏东方向,之前有一面红砖墙,上装筒瓦,中壁用长方砖砌出框架,框心及四角加上莲花砖雕,中间原刻有的Jing细祈祷神佛图案。
但墙被砸出一个洞。
神佛图案也模糊看不出形状。
但中间剩下有一只不明兽类的竖瞳,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觉得在Yin森森盯着他们,看得人心毛毛的。
“吴瘪三,去把眼睛砸掉。”
周胖子绷着脸下命令。
他看似不怕,但却把手中一把长匕首拿出来,握得紧紧的。
高个子背更驼,盯着那只非人类眼睛,鸡皮疙瘩都冒出来。
“快去。”
“——好吧。”
他来到墙角栀子花树下,捡起一块砖头,垫起脚尖,狠狠砸向那只一直盯着他们的不明兽瞳。
咚咚咚——
声音在寂静夜中很明显。
直到图案模糊,他才放下砖头,喘口粗气。
“啊——”
吴瘪三觉得被谁咬一口,他低头一瞧,一条刚咬他的灰褐色的蛇带子,嗖的一下,从草丛里溜走。
“呸!草花蛇!我们真倒霉。”周胖子走近,吐一口唾沫,随着抹在吴瘪三脚踝上,“没毒,忍着点,把东西搬走咱们回去抹点药酒,明天就好。”
吴瘪三觉得这四合院Yin森森的,身后总跟着什么东西,一路盯着自己。但听到马大娘家财物,贪心又冒出来。
封建迷信不可信!
那些砸佛像寺庙的人都没得到报应!
怕个毛球!
他咬牙点点头,一瘸一拐跟在周胖子身后,举着昏暗摇曳的火折子,朝着北院马大娘卧室走去。
在两人身后,被砸过墙壁那处黑影一闪而过,墙角栀子花静静吐露芬芳,时而被隔各处飘来的凉风吹得晃一晃枝桠。
他们回头可能会看见。
墙壁对面,有四个黑影从数棵老树上陆陆续续跳下来,比风声还轻。
‘原来真的有鬼。’
晓丫头右手紧紧揪住文阳熙衣角,瑟瑟发抖,左手捂着嘴吧,尽量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打扰到计划。
她可是亲眼看到碎三观的山绅本事。
比如那在黑暗里清晰的眼睛,比如那棵一瞬间开花的栀子树,比如院子里四处起的冷风……一件一件比做戏法还戏法。
文阳熙托腮思考:‘山绅法力怎样?碧山村地理的粮食能催熟吗?夏天冷气可以控制吗?还有……’
甜妹儿小耳朵抖动两下,听着两个高矮黑影的行动,眼角上挑,杏花眼弯弯,脸上不知不觉地露出一抹坏笑。
哪怕在黑暗中,那一双清澈乌眸都能闪闪发亮。顾盼生辉,一颦一笑,像是一个无形枷锁,不自觉捆着山绅目光随她傻傻移动。
直到被文阳熙重拍肩膀回过神。
山绅脸有些发烫。
‘走,跟上,愣着干嘛!’
甜妹儿对愣在原地的山绅勾勾手指,顺便拉着晓丫头往暗影快速移动。
四人聚在走廊深处,牢牢盯紧那一点昏黄灯火。
当看到那些作恶多端受到真正报应,大概会有一种出气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