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终究是梦一场,她无力地垂下手臂,想要努力看清他的模样,却是困乏到睁不开眼。
他俯身抱她,“阿吾也想着我,是不是?”
秦悦睁眼的时候,才觉着昨夜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她梦到庆元王殿下如同奴仆一般跪在她身侧,轻轻揉捏她酸痛的肩颈、脊背。他的指腹温热,掌心有薄薄的茧。他覆着她肌肤的时候,她微微觉察到几分刺痛,久而久之,却是令她放松地舒展开四肢,陷入更加漫长而旖旎的梦中。
秦悦慌匆忙起身,却发觉自己只着了贴身的小衣,身体也并未有不适的感觉。枕边是文锦送来的换洗衣物,外面似乎已经天色大亮。
自秦悦入宫以来,周围并无可信赖之人,因而她没有一日敢放纵懈怠。她极少有喝醉的时候,像昨夜那般不省人事的模样,如今想来也是后悔。那样缱绻梦境,宛若真实,若非今日醒来,榻上只她一人,她当真要以为自己也如那些思念情郎的女子一般,饥不择食地酒后乱来。
日后万不敢再醉!
秦悦洗漱之后,才发觉她耳上的坠饰尽数摆在镜前,尽是玉坠碎裂、金针弯折,无一可用。她实在记不起何时毁了这些耳坠……从前每当她在宫中抑郁不堪,憋闷着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便会穿了耳眼。耳上的疼痛,总好过她百爪挠心地憋屈。
刚用过早饭,岳临渊便将玲珑送了回来。玲珑一夜未合眼,吓得一直哭,直唤着,“赵辛哥哥从前不是这样的。”
秦悦也知道,赵辛从前不是这样。他从前总是嘲笑她,讥讽她。可他会冒着忤逆家主的风险救下周闯,他会在她哭红双眼时教她消肿,他会买果食将军逗她开心。他待她这一切,是否为了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纵使他曾经嘲笑她,讥讽她,她宁愿选择相信那才是真实的他。
玲珑哭着哭着,便倚着软榻睡着了。秦悦这才走到门边道:“多谢你。”
岳临渊笑道:“妹妹客气了。”
“你与赵辛,从前可是受了元妃提携之恩?”秦悦望着他。
岳临渊点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你利用她算计我?”秦悦问道。
岳临渊却摇头,“那女人太可怕,若非形势所迫,我急切想要带你回京,当日又怎会与她联手?”
秦悦叹息一声,“你真是能屈能伸,我不如你。”
“论能屈能伸,我不如你。”岳临渊笑道:“只是你每日醉心于修容打扮,外面传言你无德无才,再这样下去,你很难上位。”
秦悦转头看他,“我要上位做什么?”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岳临渊道:“你就不向往?”
“利欲熏心的假道士。”秦悦嘲讽道:“待到那时,你又该借着我的东风鸡犬升天。”
“你总是不留情面给我。”岳临渊也不理会她的嘲笑,“可你是我的贵人,我还得好生护着你。”
秦悦最烦他这副道貌岸然的虚伪嘴脸,也不应他。
“你不想做的,我会替你达成。”岳临渊道:“玩够了便随我回宫。”
秦悦摇头,教岳临渊过几日再来接她。她不太想走,她觉着文锦的房间住着极其舒适,尤其是她能梦见她想的那个人。她知道皇子成年之后,非圣上通传不得入京,他不可能会在此处。可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没日没夜地想他。
入了夜,玲珑将香炉摆在案前,待袅袅如云雾般的香气萦绕盘旋,她才退了出去。刚刚合上门,便听有人唤她。
“玲珑?”
她抬眼望向那人,宛若石柱般坚硬高大的模样。她从未见过他,可他既是文老板的客人,便算不得坏人。
“我是周闯。”
玲珑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她想起自己忘却前尘旧事,昏昏沉沉地那段时间,赵辛也是这般轻言细语地同她说话,她觉着他一定是好人。
他说他与心仪的姑娘失散,需要她帮忙将心上人带回他身旁。她信了,也照着他的安排做了,可是他作昨夜险些掐死了她!
原来阿吾姐姐不喜欢他!
周闯还想说些什么,玲珑便将脊背贴在门板上,显然是堵在门口不教旁人走近的架势。
周闯无奈地转身离去,玲珑这才松了一口气。而今只有阿吾姐姐待她最好,她可不能由着那些居心叵测之人胡来。
玲珑缓缓倚着门廊坐下,却忽然被人捂住了嘴。她还欲挣扎,便是连身子也被人抱住。她吓得叫也叫不出来,便被带到了屋顶之上,迎着夜风瑟瑟发抖。
周闯这才松了手,她从前不过是个蠢笨的女孩儿,没有眼色,也不大会说话,而今依旧是不懂察言观色的模样。
待玲珑看到脚下是三层高楼,也不知该如何下去,却是忽然捂着嘴,吓得哭了。
周闯不由觉着头痛,“又不会把她怎么样,你哭什么?”
玲珑泪眼矇眬地看他,“阿吾姐姐说得对,男子皆jian诈Yin险!”
周闯觉着有些冤枉,jian诈Yin险的又不是他,他还得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