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更改天命之心,什么时候想清楚,什么时候再起来吧。”
忘忧台上彻彻底底地只剩下来嬴季一个人,耳边是忘川河的流水声,还有孟姑娘将孟婆汤倒进了碗里,递给面前的人的声音,她感受着逐渐冰冷和僵硬的双腿,闭了闭眼睛。
她就是想不明白啊,白无常所犯的错误,和他所接受的惩罚,根本就不是同一个等级的,就像是在人类世界中,偷了一块钱,却被判了死刑一样。
还有崔珏那些不清不楚的话,当年的事情她当然是知道的,可是判刑的来龙去脉,却不是她能够了解的,只知道结果一出来,白无常就第一次喝了孟婆汤,在这之前,还走过了炼狱刀山。
她以为,就这样,就结束了,可是不是的,等到白无常回来,还不到百年,他就又去经历了同样的事情。
嬴季那个时候才意识到不对,连忙去找了钟天师询问,这才得知,白无常的刑期,是生生世世,或者换一个词——永远。
第一天,她想不明白,她就是想要改掉白无常的罪名,古往今来借着生死簿修改了自己寿命的人不在少数,为什么他们可以,她嬴季想要犯险一试就不行。
第一天想不明白的事情,第二天也想不明白,因为她的脑袋已经混沌了。死过?不存在的,她只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可以挽回白无常的办法,哪怕这次已经赶不上了,下次也还可以阻止。
第三天,她还是觉得找到那个本子可能还是唯一可行的方法,虽然鬼的身体素质总是很好的,可是毕竟嬴季还算不得真正的鬼,她的身体终究还是有一个极限的。
况且距离她上次受伤醒过来,也只不过是几天的时间,身体和大脑还都有点吃不住,地府里面没有日月,谁知道她是什么时间晕过去的。
只不过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从床上坐起来,她扭头看到桌子上摆着的几份人间的小吃,莫名的觉得有些疲惫。
还有一些歉意,似乎,是让别人担心了,因为自己的多愁善感一类的。
她刚刚坐起来,倚着墙壁,脑子放空地看着门口,却正好见那个小破门晃了晃。
她眨了眨眼睛,马面有些小心翼翼地走进来,一抬头看到她,有些惊讶:“嬴季姑娘你醒了啊!太好了。”
“你怎么过来了?”嬴季看他的样子,心情有些明朗起来。
马面摇了摇手上的东西,那是一袋红豆饼,笑嘻嘻地说道:“范八爷说你喜欢吃这个,让我给你送过来!”
“谢谢你。”嬴季走下床来到了桌边拿过来那袋红豆饼,从里面拿出来一块问道:“要尝一尝吗?”
马面连忙别过头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范八爷说了,是给病人的,不准偷吃。”
“噗,”嬴季被他逗笑,无奈地说道:“什么病人,再说了,在我面前,怎么算是偷吃?”
“真的吗?”马面扭过头来,有些怯怯地问道。
“当然。”嬴季将那一块递到他的嘴边笑道。
马面张口咬住,一边吃着一边问道:“嬴季姑娘,你为什么要在忘忧台上跪到晕倒啊?”
嬴季的动作顿了一下,还没做出来回答,马面已经继续说道:“要是谢七爷还在就好了,他可比我们会照顾人多了,有他在,姑娘一定不会晕过去这么久的!”
谢七爷啊,嬴季眨了眨眼睛,伸手又递过去一块红豆饼道:“没关系,我这不也好了嘛,谢七爷,很快就会回来的。”
九十七 白无常(叁)
是很快了,不过十年而已,对于长生不死的他们来说,十年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千年之间,风云变幻,时代更迭,相比之下,十年,又算得了什么呢?
白无常以往也总是这么觉得的,十年,对于他们来说到底算什么呢?他们看过了无数个十年,有时候平淡,有时候乱世。
人说乱世出英雄,可总有人在乱世生不逢时,也总有人在乱世含冤而死,林修就是如此。
他从来未曾想过,有一天世道会变成如此模样,更想不到自己回亲眼见证这些,乱世之中的好官,要有多难当。
林修坐在马车上,旁边是一大摞一大摞的书本,用蓝布绳条系在一起,若是堆起来,恐怕要有半人高,当然,这不是他一个人要看的,在书本的对面,还有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正倚着马车车厢的墙壁,时不时地合上眼睛犯困。
没走出去几步,马车就传来一阵颠簸,书生立刻睁开眼睛,然后再次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林修看着好友的模样,有些无奈,一路上本就无聊,马车颠簸,看不了书,现在又没有人能陪自己说话,可他偏偏又不困,实在有些荒度。
正想着有什么事情能让自己的好友提起来兴致的时候,马车再次颠簸,与其他不同的是,这次马车直接停到了原地,车厢也一直维持着歪斜的样子,几次晃荡,也没能起来。
突然换了一个姿势的书生也总算醒了过来,有些迷迷糊糊地问道:“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