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魏翔发在班群里的那段话:“艾特孟与欢,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孟与欢这学期在群里一直潜水,直到这句话凭空出现,将她炸了出来。
班里的同学对这句都非常熟悉,因为教中国近现代史的老师曾在班上吐沫横飞地花了一节课的时间讲述民国时期蔡锷将军如何为了反对袁世凯称帝,诀别掩护自己的小凤仙时说出的这句名言。
为国捐躯,与爱辞别。
孟与欢冷笑:“就算把我比作小凤仙,他有多大的脸自比蔡锷!”
许梓熙叹了口气:“是啊,这样一来,大家都觉得是你追求魏翔在先,他在班群里公开拒绝了你……”
大学校园里狗血八卦远比谁谁考了多少分更吸引人的眼球。
想到这儿,“大家?”孟与欢眯眼,抓住了关键字,发现事情可能比自己想得还要复杂,再联想到男生上午所说的那番奇怪话语,难怪自己居然被蒙在鼓里整整一天,她整人都在微微颤抖,“好一个倒打一耙,好一个……反将一军,我是刨了他祖坟他要这么污蔑我的名声?”
许梓熙索性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关键是,众所周知,二班的文丹在追他。而且差不多成了。”
孟与欢早就把这个不胜其烦地追求者的有关信息自动过滤了,自然不知道这些,顺着许梓熙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不知听到什么笑话,正笑得前仰后合的女生,垂下了眼帘,看来她们可能是串通好的了……,永远不要低估……无聊的人有多恶心。
她抬头,眼神凌厉:“所以我莫名其妙被卷到一场三角恋绯闻中了?我现在和他开撕来得及吗?”,许梓熙感觉到了杀气。
“昨天晚上他发的,你一直没回,大家都认为你当众被拒,羞于面对一切,所以安静如鸡。”
孟与欢抓起手机,点开班群,很想在群里手撕群雄,抛开所谓的教养用最恶毒的语言去反击让那个愚蠢的男生。深吸了一口气,她看着那行对话时间,10点19分,那时候自己在干嘛?
那个时候自己在和唐尧虞拍星轨。想到唐尧虞,她整个人戾气渐消,气场也变温和了,气得发抖的身体也渐渐趋于平静。闭眼,昨夜辽远深邃的星空又浮现在眼前,那些星星仿佛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数万光年,既跨越了时间,又跨越了距离,如此渺小,就像宇宙里的一粒浮尘。
许梓熙抱了抱她,“没事儿,我们不用理睬这些神经病,晚上谁再嚼舌根我就和她说清楚。得不到就污蔑人,算什么男人,呸!”
孟与欢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不再多说。
一条信息私发给魏翔:“魏翔,你真是和你的名字一样。喰shi去吧。”然后将他拉黑。
本来孟与欢以为这件小事就该这么过去了,然而她还是低估了绯闻事件发酵的余威。
晚上该睡觉时,与许梓熙回到宿舍,刚走到门口,就隐隐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夹杂着夸张的笑声。她面色平静地站在门口,听到“倒贴”、“插足”、“心机”之类的词汇,眼见越来越不堪入耳,许梓熙焦虑地看了一眼孟与欢,刚想出言安慰,却只看到她猛地抬起脚,自己则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房门被重重拍在墙壁上,痛苦地发出吱呀吱呀声。里面热火朝天的讨论戛然停止,几个女生虽然没有再说什么,孟与欢却还是读出了同情和嬉笑的意味。
她面无表情地坦荡迎视她们的目光,有人心虚的别过头去,不约而同联想到了唐尧虞前晚的“死亡凝视”。
站了片刻,在宿舍这诡异安静的氛围里,孟与欢肚子发出不合时宜的咕咕叫,方才感觉到饥饿。从包里掏出一包方便面,出门,依旧气势如虹地将破旧的木门摔得震天响。摔完门的刹那孟与欢就后悔了:估计又吵到了队员们。
许梓熙,接下来就看你的传达,她们相信几分了。她缓缓踱步下楼,去食堂找热水泡面。
一楼的宿舍都已经熄灯了,食堂也只有门口一盏老旧的黄灯。有了前车之鉴,孟与欢小心地从消毒柜里拿出不锈钢碗,尽量不发出咣当的碰撞声响。她拆开调料包,注入热水,默默等待。
门突然被急促推开,她吓了一跳,猛地站起来,顺带椅子差点倾倒,又重重磕到桌脚,疼得抽了口冷气。待回头一看,又是唐尧虞。
“你拎着棒球棍干嘛?”她没好气地按着腿上的伤口。
男人睡眼惺忪,头发胡乱的搭在额头上,看清楚对方是谁之后,便将高举的球棒放在一边,他方被那地动山摇的摔门声震醒,声音听起来格外沙哑性感:“我在隔壁,听见叮呤咣啷的动静以为有老鼠。”
孟与欢罕见地沉默了一会。
两人一时无言,唐尧虞打算回去接着睡觉。
“又吵到你了,你生气吗?”她的声音从身后软软飘来,男人侧过身,看见她的眼睛在泡面腾腾的热气后忽闪忽闪,隐隐有泪光。
唐尧虞沉默地站了一会儿,他不知道孟与欢说的吵是指摔门的巨响,还是偷偷溜进食堂后发出的动静。他很想告诉她,不论是哪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