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的发展,眼里显出越来越多的不可思议。
她第一次听这个往事,不胜唏嘘。
三十五年前,陈帆刚二十岁,是个极受保护的天真女孩。得益于陈默那儿的遗传,陈帆在很小的时候便爱上了帆船运动,她很有天分,光是从电视上看别人的视频就已经可以作出很犀利的点评。因为父亲很早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那时只有陈默一人看管着她,有时陈默出去工作便把她交代给招募的保姆带或者让她到各个徒弟那里混着住。
陈帆的家庭归属感不强烈,在这种时常觉得自己是个被母亲豢养的、可有可无的小猫的感觉到驱使下,她一度变得沉默寡言,找不到释放情感的方式。恰逢那一年周川所开办的帆船训练所业绩大涨,许多顾客不间断地涌入,繁忙的训练导致帆船中心里的人无暇看顾她,就连周川也忙得不可开交。
大家都很忙,陈帆就趁乱混在那些人群里摸真正的帆船。一开始她没有直接上手,心里终归有所顾虑,想着万一出了事连累周川师哥才是大罪难赦。于是最开始的三四个月就只是简单地摸一摸船只,长达几个月,戴着顶明黄色的小帽子,化上酷酷的妆,酷酷地站在海滩边,在别人以为她是巡逻人员的当口,摸了好几下帆船。
嘚瑟得能开心老半天。
有一回周川终于从忙碌里抽出空来,领着一些老学员到扬帆的海域训练时看到了这一幕:年轻的小姑娘侧对着人,站在帆船上指着船帷对船上的学员说着什么话,阳光像碎掉的海水落在她脸上,她明眸皓齿的样子,二十多年似乎没展现过几次。
周川看愣了,老学员直喊了数声,他才回过神来。只是自那以后,当年那个还未更名为扬帆训练中心的俱乐部少了一个超级VIP会员特训的专门小海域,多了一个被小姑娘陈帆意外发现的秘密基地。
陈帆没事的时候就会去那处浅海的秘密基地里坐一坐,偶尔借着风也会偷偷驾着船在海口附近来回一小会儿。
她听人说那处的风浪太小,被周川嫌弃,觉得不够格作优质特训,因此暂且作别的用途。只是周川暂时还没想好要做什么别的用途,可能要搁置下去等下一个季度的运营方案出来才会提上日程。
这些陈帆旁敲侧击到的消息,让她觉得无比安心。一个季度说短不短,说长却也可以很长。她想:至少一个季度,这处都是她一个人的秘密基地,再也不会有什么不速之客频繁来扰。
有一天她像往常一样去到秘密基地,刚刚把帆船检查一遍,一直起身子欣赏成果,就发现船下不知何时靠了个人。她吓了好大一跳,从船上迅速下来,人一落地,便见到了一张很好看的脸。季洵那日和几个朋友来这里健身,攀岩结束以后便随便逛逛,不知怎么逛到了这里,见没什么人便靠着船只思索问题,陈帆看她的时候,他也看着她,四目相对,女孩子一脸仓皇。
季洵问她:“你也是这里的会员吗?”
女孩子的眼一直盯着他看,仓皇的神色又变作如释重负的呢喃:“还好不是师兄他们。”
她耸了耸肩,把头上的明黄色帽子碰了下,看人的那双眼里好似有万顷风力,狡黠与天真兼而有之:“我是不是会员为什么要告诉你,不过你要玩帆船吗?这里的风不大,你们玩起来一定不会特别过瘾。”
她说了这样的话。
季洵打量着女孩子的神色,又回头看着比别处荒凉的场地,忽然有了兴致:“哦,玩帆船是吗?”
“是……”陈帆提着眉,想着要不要坏心眼地下个逐客令。
“我会。”倏然,季洵落下这两个字,又说:“我的平衡能力非常好。”
陈帆此前一直都是孤独地玩帆船,此事是她的一个秘密:生怕被周川或者陈默发现。但若是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也是个中好手的话,往后的日子就不会那么无聊。陈帆期盼却又有点不信这个看似文质的男人,于是直接手一指帆船:“走上去,我们见真章!”
没想到季洵真的玩得很好,平衡帆船的能力也并不是吹牛。陈帆觉得好奇了:“其他地方比这里好玩很多,帆船也先进很多,你干嘛也来这里?”
女孩子靠在桅杆上,把自己放这儿的牛nai拿出来,自顾啜饮。
不喜欢喝牛nai的季洵也不知怎么就交浅言深了起来:“其实我不是来这里玩帆船的。我是来散心的。”
“散心?”
“我不想做医生,可是我母亲却偏偏要我学医。我很痛苦,我觉得我学不下去。”
“你成绩不好吗?”
季洵倒是愿意自己的成绩不好:“念书不是什么大问题,学哪一科我都必须要考第一名,否则我妈妈就会觉得丢了家里面子,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
“哦,我妈妈也是。”倏然,毫无预兆地,陈帆和季洵找到了共同点。
陈帆:“我妈妈好像不大喜欢我,她更喜欢自己的工作,却又对我指手画脚。我喜欢帆船,她却勒令我永远不准碰它。”
“你以后还来这里玩吗?”那个时候,陈帆只是想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