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作者有话要说: 踩点更新,有惊无险
☆、第五十七颗药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管家居然还有一身硬骨头,从始至终都不承认自己是被人授意的。
言淮还算沉得住气,没让手下动手逼供,只叫弥生过去,耐心询问。然而管家仍然紧咬牙关,唯一说过的话,只令所有人都觉得他更加可疑。
“我只跟时小姐谈。”
他蜷缩在地上,嘴里嗫嚅不已,额角因为磕破已经结痂,看上去尤为可怖。
言淮微微蹙起眉。
这一个表情就足以证明,他现在已经濒临失去耐心的边缘。
时燃盯着管家的面孔,脑中却忽然浮现一个念头。
她刚才觉得这男人面熟,好像并不是因为一个小时前他给她指了路,而是因为,在很多年前,曾有一张年轻平庸的脸孔,与面前这张出乎意料的重合。
她想到这里,忽然在一片沉寂中开口。
“二十年前,你在哪个园子做事?”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反应都各有不同。
言淮露出略微思索的神色,示意其他手下向后撤退几步,好为地上的男人留出可以喘息的空间。
而管事本已黯淡无光的眼神,因为这句问话,忽然散发出光芒。
“时小姐,难为您还记得我这样一个小人物。”
他竟是喟叹一声,时燃吃了一惊,打量片刻他的面孔,惊疑不定地问,“你是……林宅的管事?”想了想又问,“你是不是,认识我母亲?”
管事沧桑的面容上,因为她提到某个人,露出一个堪称温暖的笑意。
“在您出生以前,我一直是琼苑的管事,自从十三岁就一直跟在琼小姐,也就是您母亲身边,直到她出嫁。”
虽然隐约猜测出此人的身份,但确认后,时燃还是吃了一惊。
脑海里依稀拼凑出记忆中的碎片——小时候陪母亲回林家,母亲曾和这位管事打招呼,说过几句话,原来居然还有这样一段渊源。
她不可置信的望着管事,低声道:“原来当年我母亲过世后,林宅这里居然还留着琼苑的老人,我以为他们都……”
“都死了,对不对。”管家了然一笑,续上她的话,“其实大部分人都已经被遣散了,但因为我师傅是二爷那边的大管家,他为我求了请,所以就调到其他园子里去了。”
时燃轻轻呼出一口气,偶遇与母亲相熟的故人,心情颇有些复杂。
言淮一直在旁边静静聆听两人的对话,这时也听出一些来龙去脉,立刻叫人搬来一把椅子,让几个手下扶着那管事坐上椅子,顺便解了绳索。
其他手下纷纷被挥退,至此,才是一场真正的故人重逢。
管事两鬓已经发白,添了褶皱的脸上,已经辨不出当年的年轻,看的时燃心中一阵感慨,想到如果母亲依然在世,应该也和管事差不多的年纪。
而管事口中所说,令她更是唏嘘不已。
“这些年小姐您虽然也来过林宅,但我一直没找到机会机会见您。”管家用茶润了润干燥的喉舌,平静地开口,“您知道,各园的走动都十分有讲究,接待您这样的大事,轮不到我头上来。今年是赶了巧,那天晚上我偶然看到你和言先生在俞园附近散步,所以就猜测,您可能还会去那边,所以才每日故意在路上候着。”
他口中的俞园,便是那个隐藏着神秘女人的园子。
时燃听到他的描述,才后知后觉地记起来,俞园,是林老的原配夫人俞兆君的住处,但那个园子自从林老夫人故去后,已经荒废了几十年,怎么会藏着活人?
她沉yin了片刻,问:“为什么引我去俞园?”
管事露出怅然的神色,幽幽道:“因为当年您的母亲,也去过同一个地方。”
在座的所有人,都因这句话心中微震。
管事的声音像是隔着无数年月,将当年往事幽幽道来。
相隔二十年,两代人都在这偌大宅院中,为一道高墙而动容。
更或许,在那道高墙之下,当年时燃的母亲也曾听到过一模一样的戏腔,年复一年的婉转凄凉。
——和他们之前在游轮上的猜测,几乎如出一辙。
管家目光灼灼地望过来。
“也就是在去过这个地方后,琼小姐忽然变得心事重重,和老爷子的关系也出现裂痕。”他依然固执而怀旧地,像当年一样初见时一样,敬重而又亲切称呼时燃母亲“琼小姐”,“后来有一天,我陪琼小姐去祠堂时,听到她和老爷子大吵了一架,哦,好像当时您也在场,只不过被下人领着去附近玩了。再后来的事情,您也都知道了。”
那样一个,他从初见时就深深刻在心底的女子,居然无声无息地去了。
旁人一句天灾人祸,大火无情,就轻轻巧巧夺取她的性命,可他不信。
不信那样坚强明媚的女子,凭借自己的聪慧,在讳莫如深的林宅都能生存